”葉靜安說，“他很少親自出面，除非是他認為重要的事項。我可以認為，是為了你嗎？才讓我意外地得到了這份殊榮。”

　　陸子橘不以為然，漫不經心地說道：“其實是我和他的一個交易，或許是他認為重要吧，又或許——”

　　陸子橘輕輕笑了下：“他認為你本身就是一個重要的人吧。”

　　這話說得多少有點夸張的成分在內，不過人嘛，大都喜歡偶爾聽一些適度的彩虹屁，被夸了，不會不高興的。

　　葉靜安笑著搖了搖頭：“我這個人，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陸子橘一派純良，笑而不語。

　　“我想先了解一下。你是想來A大的生科院是嗎？”葉靜安問。

　　“對。”

　　葉靜安呼了口氣，猶疑片刻后繼續說道：“你目前暫居這里，我就當你和陸家少爺關系匪淺了。如此，我也不妨同你透露一些小道消息。”

　　“什麼？”

　　陸子橘直覺這就是葉靜安剛才說“最近”不算忙的原因了。

　　葉靜安思忖，組織了一下語言后說：“我也是從A大生科院畢業的，我的碩導正是現在生科院的徐聽松徐院長，我們的師生關系還不錯。老師兩周前跟我透露，生科院近期很有可能會起一些風波，讓我少露面別摻和。”

　　“我不知道這場風波會持續多久，老師他有顧忌也不好跟我直說。”葉靜安輕嘆，“我只是想給你做點心理準備，如果你想來A大生科院，大概會經歷院里風波后的低谷期。”

　　兩周前？

　　陸子橘意外地對這個時間點敏感。

　　他離開那個實驗室，重獲自由剛好不過兩三周的時間。而沈韻琳本身在業界也是有一定名氣的。

他不確定此事和沈韻琳的逝世是否有關。

　　不過這不是一個問葉靜安的好時機，而且葉靜安看起來對此也毫不知情。

　　“做下了選擇，本來就是要共苦的。”陸子橘表示理解地應聲道，“況且，也不一定是壞事，定期的清理才能更好保證學術的純潔性。”

　　“你說得對。”

　　他們在這個瞬間達成了共識。

　　陸子橘垂下眼睫，濃密的鴉黑睫羽掩住了眸中的流光溢彩。

　　再抬眸時已是平和，他終于主動地把話題扯到了一個學生和一位教授會聊的正題之上。

　　“這段時間我的身體都不是很好，休息的時候把專業書基本都過了一遍，但有些問題自己實在解決不了，想請教靜安哥。”

　　葉靜安也清楚剛才那話題不便繼續延展下去了，順勢接了陸子橘的話頭：“你自己看可以嗎？需不需要我幫你從基礎開始梳理框架？”

　　“我在實驗室里跟過很一段時間，基礎的問題應該不大。”陸子橘說。

　　葉靜安有些意外，畢竟陸子橘看起來也就剛成年：“陸家的實驗室？”

　　陸子橘搖頭：“我跟過沈韻琳的實驗項目。”

　　他半真半假地說道。

　　其實也不假，他這種怎麼說也能算是另類的跟過了——還是那種親自作為實驗對象的跟過。并且為了看懂自己的實際指標和情況，他還自學了不少相關知識。

　　沈韻琳不在乎他知道多少，甚至于有時候實驗進展順利，她心情好，還會回答陸子橘的問題。

　　葉靜安顯然是知道沈韻琳的，聽完后臉上明顯有驚訝一閃而過：“你跟她是……”

　　可他轉念一想，沈韻琳已經在前幾周意外離世了，無論是個什麼關系，現在大抵都不太適合問了。

　　“其實沒什麼好提的……”陸子橘低聲道。他只是想簡單說明，而不想過多的牽扯到沈韻琳。

　　他善用自己的情緒和表現讓另一方自動退卻，比如當下的低落，葉靜安見此自是不會再問。

第32章 難以啟齒

　　Chapter 32

　　一個共同感興趣的主題，向來會使時間流逝得飛快。

　　陸子橘回過神時，竟發現屋外的天色已黃昏。

　　他意猶未盡地抱著小橘，可不好意思出言再留葉靜安，時間確實不早了。

　　他剛開始問的是基于專業書上的一些疑惑，到了后來，話題是非常自然地開始了緩慢偏移。他們聊到了生物界的時事，其中還有跟葉靜安當前主攻項目相關的部分。

　　不知是否關乎最開始的期盼值實在不高，葉靜安和陸子橘聊了一下午后，離開前他看陸子橘，竟是看著哪哪都順眼，甚至想提早約個碩導博導什麼的。

　　他尋思著自己是Beta，應該不至于是被Omega的信息素迷昏了腦袋。

　　于是他把這話跟陸子橘說了。

　　“我的榮幸。”陸子橘禮貌笑道，“不過……”

　　“嗯？”葉靜安疑惑。

　　陸子橘輕嘆了口氣，很抱歉地說道：“我現在其實已經有感興趣的課題了，和靜安哥目前主攻的方向不同，我——嗯，我還是決定堅持自己的選擇。”

　　葉靜安吃驚地看著他：“或許你可以先告訴我，如果我有學生也做這個方向的話，說不定你們可以考慮合作。”

　　“我準備協助鶴望做信息素崩潰癥方向的研究，我不知道這需要多長的時間，或許會是一個很艱難的歷程。

”陸子橘回答說。

　　他說得非常謙遜，顯然不敢在一名教授面前夸大其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