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微微停頓了一下，單手揉著懷里乖巧打呼的小橘貓，沒有立刻將掀開的話口接下去，反倒轉而問：“這只橘貓有名字嗎？”

　　“沒。我不喜歡養貓。”陸歸舟輕描淡寫道。

　　那就是有別的人喜歡。陸子橘心想，不過不重要，也與他無關。

　　陸子橘不假思索地說：“你不介意的話，以后就叫小橘吧。”

　　陸歸舟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我們取名的能力倒是不相上下。”

　　聞言，陸子橘笑瞇了眼。睡了一覺后，他的氣色稍微好轉些許，但仍然未褪脆弱蒼白的病美人姿態，綴上輕輕淺淺的笑，那眉眼彎彎的模樣別有種異樣的美。

　　陸子橘抬手揉了揉橘貓的后頸，輕輕叫了聲：“小橘。”

　　小橘貓似是聽懂了，配合地回了一聲，還舒服瞇起了瞳子，前爪懶洋洋地攀上陸子橘的手腕，軟綿綿地踩了幾下。

　　“或許我們可以繼續聊了？”陸歸舟挑眉，提醒陸子橘被他先前一句話略過的話題。

　　“啊……”陸子橘低吟了聲，他不想回憶，但若要取信陸歸舟，以及證明救自己的意義和價值所在，這顯然是必須交代的。

　　“我是一個孤兒，自有記憶之時開始就基本常年待在一個實驗室里，作為唯二的實驗對象。而撿我回去的那個女Beta，就是這場持續數年仍未得到最終結果的實驗的主導者。”陸子橘垂眸，將過往數年娓娓道來，多少辛酸與艱難都被他簡單地一語帶過。

　　他在這里稍作停頓，問了陸歸舟一個問題：“我想知道，現在的我在你、在你們眼里，是Alpha還是Omega？”

　　“為什麼這麼問？”

　　陸子橘搖頭，語氣堅定：“你先說。

”

　　陸歸舟遲疑了一秒，還是回答了自己的第一認知：“Omega。”

　　陸子橘露出了一個果不其然的笑：“我其實是Alpha——至少我本來是Alpha，在我自然分化的時候。而另外一個實驗對象，則本身是Omega。”

　　雖然被隱藏得很好，他還是發現了陸歸舟眸中有一閃而逝的震驚之色，他知道陸歸舟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明白了這場實驗的性質。

　　“你也知道，試圖改變一個人的第二性別，是一件多麼可怕與違背倫理的事情，但事實確實就是她快要成功了，如果不是她突發惡疾甚至來不及搶救，我不知道我和另一位Omega最終的結果會是什麼。”陸子橘低聲嘆道。

　　他沒有告訴陸歸舟，其實事關鶴羅衣的實驗已經基本成功，鶴羅衣的第二性別已經轉變成了穩定的Alpha，不會再因為藥劑的停止供給而重新恢復成Omega。

　　那是別人的事，一方面他無權透露那麼多，另一方面，他還不了解陸歸舟，他擔心陸歸舟會去把鶴羅衣也找來。

　　可他們已經一同經歷了如此多的苦難，難得一朝重獲自由，又何必繼續共沉淪呢？

　　“意思是，你會逐漸轉變會Alpha？”陸歸舟問。

　　陸子橘點頭：“對，停止了藥劑的供給后，我會很快變回Alpha。但又因為多年的輸入，身體內積累的劑量實在過大，難免還是會出現反復的現象。”

　　“不會好受吧。”陸歸舟想到陸子橘臉色蒼白地昏迷在路邊，原因與此估計八九不離十。

　　陸子橘的眸光微不可察地輕輕顫了一陣，隨即笑著輕描淡寫道：“多痛幾次就好了。”

　　陸歸舟對陸子橘的這種強撐不予置評，既然已經得到想要的答案，他僅是淡淡地對陸子橘說了句：“你應該知道，我不會白救一個人，甚至白養一個人，那是做慈善。

而我是一個商人，我只做有利可圖的交易。”

　　這是傷人卻又極其現實的一句話，幸而陸子橘對陸歸舟也沒有多余的期待，也就無從談起被話語傷害了。

　　“我想我的信息素對鶴望的研發，幫助不會小。”陸子橘不假思索地出聲道，他當然知道以物易物的道理，亦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他用自己的信息素，換取陸歸舟甚至陸家的幫助和庇護，他覺得是賺了。

　　陸歸舟沒有出聲，直接默認了。

　　“你想要什麼，或者想做什麼，都可以找管家，我平時不一定在。”陸歸舟離開前同他說道。

　　“好。”陸子橘輕點了點頭，在目送陸歸舟從大門出去后，淺淺松了口氣。

　　只要陸歸舟應許了，就什麼都好說。

　　禍害一個有錢人，這不就踏出第一步了麼？

　　陸子橘垂眸勾起唇笑，掩住了眸底的那些復雜算計。

　　“喵……”

　　陸子橘低頭看著懷里的小橘，低聲喃喃自語：“聽說貓對人的情緒感知非常敏銳，而且不喜歡滿是負面情緒的人，你呢？”

　　小橘俯下身舔了舔陸子橘的側臉，雙目清澈地與他對視，嘴角自然彎起的弧度像是常常帶笑。

　　陸子橘抱著它從躺椅上站到地面，繼續輕聲自言自語道：“我不是好人，我們都不是好人，反而不會有利用的心理愧疚，挺好的。”

第4章 絕不妥協

　　Chapter 4

　　隨便吃了一些，陸子橘就讓管家將他帶回陸歸舟給安排的房間。

　　他在原野上昏迷時已是黃昏，雖然晚秋時期天黑得也早，但他被陸歸舟救回來后又淺淺睡了一覺，現在已將近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