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眠坐在候機室,彎著眼睛回復:“想。”
他想薩新迪了,想他的身體,想他的人。
飛機飛離地平線,曲眠的手機里,男生發過來了四五張照片,都是各種角度拍的腹肌照片。最后還有幾條亂七八糟的消息:“哥,石恙瞪我,你說他咋虎了吧唧的呢。”
薩新迪:“我頭一回去美國,你說我語言不通可咋整,英語那玩意兒太難了。”
薩新迪:“完了,哥,我想你了,這會兒跳個傘去找你吧。”
薩新迪:“下邊的話想和你說很久了,但是一直覺得有點矯情,你想笑,就等到我飛機落地再笑我吧。”
——那天你問我的話,我后來想了很久,我發覺你想問我的不是我當時理解的意思,你想問我你以后的發展方向,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我很抱歉當時曲解了你的意思。
現在,我想告訴你,你完全可以喜歡并享受你心里選擇的生活方式,無論那是平淡還是熱烈,你都可以選擇并為之付諸行動,你不用問別人的意思,因為那是你自己的人生。
你是個特別容易滿足的人,還有點兒懶,我是個神經大條的人,還有點兒笨,和你說的每一句話對我來說都是寶物,每次和你分開后,回去我都會一遍一遍地想,想是不是錯過了你的什麼意思,我有哪句話沒發揮好不夠帥,還好你總是包容我,還總愛喂我糖。
我尊重并支持你做的每一個決定,你可以不用有任何壓力的去做你喜歡的事,因為我是你的大后方,因為你做什麼我都愛。
還有,咱倆下回穿漢服試試吧。
麼麼麼麼麼噠,狗崽崽永遠愛哥哥。
飛機起飛,朗日下晴空萬里。
我愛的少年,永遠溫柔。
我愿意向你的方向,努力奔赴。
-正文完-
冬季番外
這是曲眠第一次在東北過冬。
今年寒潮來得猛,天冷得要命。從立冬第一場雪壓下來開始薩媽媽就一通接著一通電話的催他們回家過冬。
等薩新迪打完比賽放假,曲眠直接把工作室關了,倆人開車一起回了東北。
從北京回東北的路上,雪是越下越大,天氣也是越來越冷,車外溫度已經達到了零下二十攝氏度,所以曲眠實在是不解薩媽媽說的“家里老暖和了”是個怎麼個暖和法。
晚上七點多,天已經全黑了,高速收費站前排了一長串往東北去的車,大雪鋪天蓋地“刷刷”地隨著風往下刮,四野煙霧一樣白茫茫一片,能見度很低,所有的車輛都小心翼翼地往前挪,生怕一不小心打滑出事故。
車里暖氣開的足,曲眠把座椅調的靠后了些,伸了個懶腰。
薩新迪拉住他探過來的手,放在掌心里揉,說:“快了,最多還有一個鐘頭就到家了。”
這都頂著雪開了六七個小時了。
曲眠側頭看他,有些心疼地說:“我開春就去學車。”
“開春不行,”薩新迪挺委屈地皺眉:“你忘了,你答應陪我去美國集訓的。”
曲眠:“……”
曲眠:“那就夏天。”
前邊的車往前走了,薩新迪把車往前開挪了挪,猶豫地說:“北京夏天太熱,在外邊曬壞了。”
曲眠彎起眼睛,往下數:“那就秋天。”
薩新迪不知道曲眠在逗他,挺認真的想了想,說:“那行,明年秋天我陪你去練。
”
曲眠沒忍住笑,念了句:“傻狗子。”
過了收費站,前邊路也通了,車平穩的在暴風雪里前行,薩新迪唇角始終帶著笑:“可下把你帶回家了,你都不知道我多高興。”
曲眠其實有點緊張,雖然見過薩新迪的爸媽和外婆了,但是他們家族很大,親戚很多,回去自然避免不了接觸。
曲眠望著窗外飛舞的大雪,抿唇糾結了少頃,試探道:“狗崽崽,東北人都怎麼過冬啊?”
“放心吧,不會覺得無聊的,”薩新迪安慰他:“別看東北一下雪就一片的白,但能玩的可多了,咱們回去先在家里待兩天,然后就去走親戚,走親戚熱鬧,你只管放開了吃喝玩樂就行。”
曲眠:……不去行嗎?
風雪夜歸人。
全國沒有比東北更簡單粗暴的入冬方式了,往往一場雪壓下來,埋了田埂村莊,壓了林木高樓,萬物靜籟,而厚實的雪則伴著整個漫長的冬季,收藏也體現著地方特色的文化和生活方式。
雪夜中隔了老遠就能看見大別墅門口照出二里地、足矣當燈塔的明亮燈光,曲眠下車的時候,別墅的門立刻就開了,薩媽媽裹著貂冒著雪跑了出來,笑著招呼:“可下回來了,怕你們路上著急連電話都不敢打,這一晚上提心吊膽的,兒子快進屋。”
薩媽媽愛叫他兒子,曲眠剛開始還有點不好意思,現在都習慣了。
薩新迪去停車了,他拎著帶回來的禮物走過去,用身體給薩媽媽擋了大部分風,笑著說:“路上挺順的,就是車沒裝防滑鏈,不敢快走。”
薩媽媽笑吟吟的拍了拍他的背,不怎麼滿意地埋怨:“怎麼又瘦了。
”
他這正常體型在薩媽媽眼里就沒胖過,在薩媽媽眼里,“高壯胖”少了一樣都算瘦。
姥姥等在門口,見著曲眠,忙上來給他拍身上的雪,薩新迪正好進來,這麼一會兒身上全白了,姥姥樂呵呵的說了句:“大外孫回來了,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