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獅獸勉強也能算是大乘后期大圓滿,所以就算對方有兩人,他也毫不畏懼。
然而此刻,兩位僧人卻雙目通紅,仇恨地望著這頭妖獸。年輕一點的僧人早已咬緊牙齒,落下眼淚,年長一些的僧人卻只是紅著眼睛,目光平靜地看著這頭妖尊。恰恰是這看似平靜的僧人,卻讓金獅獸心中一緊,腳下生寒。
只見對方撥弄著佛珠,問道:“施主,當你踩上貧僧徒兒的身體時,你可有想過,貧僧也很想攔你。”
金獅獸獸瞳一縮:“你……”
“貧僧在岑州隱居多年,從不在意那些身前虛名,只有這一個徒兒。他臨走時,貧僧曾與他說,切莫大意。貧僧知道,他從小聽話,他沒有大意,然而貧僧卻只能站在這里,眼睜睜地看著他被你踩在腳下。”
妖尊石榮身子一顫:“你到底是誰!”
這頭發花白的僧人抬眸望它,一雙通徹的眼睛似乎能看清它此刻的心思。而石榮自然也沒注意到,方才在它的腳踩上佛子的一剎那,這僧人便仿佛頃刻蒼老,直接嘔出了一口鮮血。
僧人淡然道:“貧僧法號智善,乃是歸元宗……掌門。”
轟!轟!轟!
兩位僧人念誦著佛經,將這粗鄙的妖獸困住。年輕的僧人見到妖尊被困,氣憤地想要將對方擊殺,誰料智善大師卻攔住了他,平靜道:“我等的任務是拖住妖尊石榮,如此便好,不可大意。”
年輕僧人不敢置信地說道:“師兄,它剛才殺了與塵師侄,您難道沒有看到嗎!”
智善大師閉了閉眼睛,聲音嘶啞地說道:“我已看到,你又為何……再提起呢?”說話間,一滴淚水終于止不住地從眼角落下,濕潤了臉頰。
年輕僧人噤了聲,不再開口。
另一邊,人修大軍與妖族大軍對上。這些妖獸往日里都躲在結界里,死活不肯出來,此刻它們紛紛出來想要阻止洛漸清眾人施法,便被憤怒當中的人修們碰上。
沒有人可以接近洛漸清一分一毫,他催動著明光青玉珠,令其綻放出萬丈光芒。
當這光芒閃爍到某個節點時,只聽一道微弱的嗡聲響起,一朵青色的蓮花從珠子上浮現,慢慢地飄到了半空中。這蓮花小巧精致,輕飄飄地飛到了天擎破海陣的結界上,輕輕地碰了上去。
砰!
一陣可怖的波動從兩者觸碰的地方傳來。
洛漸清臉色一白,整個人倒跌半步,被文龍子尊者按住。
文龍子急道:“漸清,你可以再堅持下去?!”
洛漸清抹了抹唇邊的血絲:“可以!師伯,再給我更多的靈力!”
“好!”
眾位大乘期的修士再次將靈力灌輸過去,令明光青玉珠上的光芒更盛。與此同時,那朵小巧的青蓮也更加凝練了一些,它瘋狂地撞擊著天擎破海陣,兩者相撞時,發出滔天巨響,令大地顫動。
一方是以明光青玉珠破陣,耗費頂尖大能的靈力;一方是以天擎破海陣守陣,消耗上萬妖獸的生命。
雙方在此開始了一場拉鋸戰。
在洛漸清的身旁,人修與妖獸進行著殘酷的戰爭。時不時地有鮮血噴濺出來,絕望的咆哮聲和痛苦的喊聲充斥著洛漸清的耳朵。所有人都在努力維護著他們,不可被這些妖獸近身,破壞破陣行動。
半個時辰后,第五海的妖獸援軍到來。
再過一個時辰,第六海的軍隊也趕來此地。
生命成了此刻最不值錢的東西,鮮血匯聚成河,每一刻都有人修隕落,每一刻也都有妖獸隕落。第五海與第六海的海主齊齊向洛漸清這邊發起進攻,一位大乘后期的飛花宗長老見狀,立即離開了向洛漸清傳輸靈力的隊伍,向這兩頭妖尊沖去。
文龍子道:“漸清,還需要多久?”
洛漸清咬著牙,望著被妖獸包圍的地方。在那里,云香正艱難地殺戮著那些妖獸,保護住血泊中早已不成人形的佛子。
“師伯,至少還要一個時辰!這個天擎破海陣太過龐大,就算有明光青玉珠里各位師祖的力量,也需要一個時辰。”
文龍子蹙眉道:“好,你繼續!”
正在此時,那位飛花宗的長老被第五海海主一爪子擊飛。
傳輸靈力的隊伍最后,飛花宗的另一位長老雙目通紅,立刻離開隊伍:“師妹!”
又是一份力量的離去,洛漸清臉色更加慘白許多,青蓮撞擊大陣的速度也更加放緩。然而,這只是一個開始,歸元宗的一位大師也無奈離去,與那兩位飛花宗的長老一起,三人終于阻擋住了兩位地階妖尊的步伐。
這下子,只剩下一位歸元宗的大師、一位大乘期的散修、一位蒼家老祖、召賢子尊者和文龍子尊者,五個人一起給洛漸清傳輸靈力。
洛漸清的眼睛死死盯著大陣不遠處,正在費力斬殺妖獸的云香和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佛子。他明明知道佛子應該已經隕落了,卻仍舊不肯接受這個現實,只是死死地盯著他們。
直到……
“佛子沒死!”
洛漸清望著佛子輕輕動了一下的手指,激動地大喊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