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局立刻僵滯。
然而僵滯住的不僅僅是云州戰場,岑州、明州和朝州的崇滕山脈外,人族與妖族展開大戰。妖族以天擎破海陣作為強韌的防線,就算人族僅剩下的九位大乘后期大圓滿的修士來了五位,也依舊沒能破了這道陣法。
當三天時間過去時,綿延曲折的崇滕山脈已經無法阻擋住那滔天的血腥味。人族親眼看著結界內的妖族自相殘殺,然后將死去的妖獸扔進維護大陣的陣法中;看著它們的尸體堆積成山,用怨氣、血肉和因果,將這天擎破海陣維持住。
飛花宗掌門咬牙道:“若是鳳思師叔還在,哪里由得到妖族得逞!”
天下最厲害的陣法大師,并非妖尊陰姬,也并非玄靈子、魔千秋,而是那飛花宗的太上長老鳳思仙子。一百二十年前,鳳思仙子就曾經破了一次陰姬的天擎破海陣,令陰姬被抓住,險些身隕。
然而,世上并沒有如果。
再過兩天,除了留守山門的昊星子尊者外,太華山最后的兩位尊者齊齊趕到岑州。擋在他們面前的,是妖族第五海和第六海的大軍,再往北則是布下了天擎破海陣的崇滕山脈。
人族被妖族分裂為兩部分,隔山相望,無法匯聚。
情況緊急,不容人多想。
魔道宮的力量因為此次枯山崩塌的事情,已經大部分離開了魔域。甚至大多數人族大能都被困在了這里,若是時間一長,等不及妖族內部無法再維護天擎破海陣,人族恐怕就已經要失去云州,同時再失去魔域了。
正是一籌莫展之際,火明子尊者卻忽然得到了一條消息。他將眾人召集過來,道:“雖說我們如今被崇滕山脈阻隔,無法與外界交流,但是我曾經給我的弟子煉制過一樣法寶。我們太華山的本命燈與飛花宗的本命花不一樣,在你們飛花宗,只要是渡劫期以上的修士,都可以用你們的本命花在臨死時留下一句話,可對?”
飛花宗長老頷首:“不錯,這是本門秘辛。”
火明子尊者也不拐彎,說道:“我曾經為我的徒弟煉制過一塊玉牌,只要他出了意外,玉牌便會自動破碎,他也可以將他的仇人告訴于我。但是前幾日,我的徒弟親手捏碎了那塊玉牌,將一個重要的消息告訴了我。”
洛漸清忍不住問道:“修痕師弟說了什麼?”
火明子尊者道:“得知了這一次的云州之難,昊星子師兄讓我的師弟將太華山的一樣秘寶帶出來了。各位道友,在下不方便說出那是什麼樣的東西,但是我卻敢保證,那東西說不定可以破了這天擎破海陣!”
眾人立刻激動起來。
“既然如此,那還不趕緊讓南邊的道友們直接破陣?”
“是啊,太華山的文龍子道友和召賢子道友既然帶了重寶,那便趕緊破陣吧!”
見著火明子一臉猶豫的模樣,神劍宗的劍嘯老祖道:“你便放心,我等雖說在往日里或許不夠齊心協力,但是此刻還是知道一些分寸的。太華山的秘寶,我神劍宗絕不眼紅!”
飛花宗掌門也道:“不錯,我飛花宗愿立下天道誓言,絕不染指太華山的重寶。
”
“我歸元宗也可以。”
“云家也愿意。”
……
到最后,白家老祖面色古怪地說了一句“老夫也可立下天道誓言”,只剩下斷魂宗還沒有表示。只見那斷魂宗的太上長老垂著頭,一張溝壑遍布的臉便被埋在了陰影了,看不清表情。
火明子尊者斜了鬼炎老祖一眼,并未吭聲,只是拱手道:“在下猶豫的并非此事,而是……文龍子師兄和召賢子師兄無法使用那秘寶。”
眾人一片嘩然。
既然無法使用,那這秘寶到底有何作用?
火明子也不再隱瞞:“那樣秘寶往日里只有玄靈子師弟使用過,百年前他曾用此物重傷了天妖尊獨絕天老。如今玄靈子師弟被困在枯山,世上能夠使用那樣秘寶的人便只剩下一個。”
火明子轉過頭,目光鄭重地看著站在角落的俊美修士。
洛漸清微微一怔,在場所有大能的目光全部轉到了自己身上。他錯愕地望著火明子,只見后者長嘆一聲,道:“漸清,只有你催動《九蓮本心錄》,才將那樣秘寶的效力發揮出來!”
當日深夜,三道黑色的身影飛速地穿過夜色,竄入了崇滕山脈。
令人驚異的是,這三人穿過天擎破海陣的時候,大陣只是輕輕晃動了一下,并未有任何其他反應。三人快速地往前飛行,他們將自己隱藏在黑暗里,專門行走在偏僻狹窄的山澗中,甚至直接選擇妖獸尸山進行穿越,為的就是避開那些巡邏的妖獸。
進入天擎破海陣是第一道大關,第二道大關便是避開這些妖獸,而那最后一道大關,就是離開天擎破海陣!
聚集在茺州的人修幾乎都是頂尖大能,以他們的實力,想要穿過天擎破海陣絕對是一件天大的難事。然而天擎破海陣有一個算不上缺點的缺點,那便是它遇強則強、與弱則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