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再惦記那個姓方的了!別看他這會兒受傷不輕,還有能力背著你勾搭富婆。”
戰逸非皺眉:“你胡說什麼?你怎麼知道他受傷了。”
“我關心你嘛,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在眼里,放在心里。”嚴欽擺出更大咧咧的笑臉,不怕打似的往前湊了湊,“姓方的那種人我見得多了,有抱負、有野心,還有一點自以為是的小聰明,為了所謂的前途事業可以坑蒙拐騙不擇手段。不用深想我都知道,他哄你的時候想的都是你的錢,他上你的時候想的還是你的錢,你這會兒錢沒有了,他就按耐不住準備另謀出路了。”
“不可能。”戰逸非表面上無動于衷,心里卻“咯噔”一下。
瞧這小子小臉煞白的樣子特別招人,嚴少爺完全失了分寸,毫無顧忌地便撲上去,舌頭吸溜舔出,直往他臉上親。
戰逸非這回是真惱了,揮拳就要動粗,可手臂剛剛抬起來,忽然又止了住。
牡丹花下死,嚴欽本來料定也做好了準備被揍一拳,可沒想到戰逸非沒揍自己,而是——
吻了自己。
這三厘米的身高差顯出了優勢,一個男人捧住另一個男人的臉,舌頭野蠻地侵入他的嘴唇,狠狠吮吻。
這麼些年,他就像條追著自己尾巴橛子的狗,死命原地打轉卻怎麼也咬不進嘴里。這一下又涼又薄的唇送來了最軟膩香甜的舌頭,嚴欽完全被吻懵了。比剛才被勒著還透不上氣,他一面本能似的糾纏對方的舌頭,一面眼冒金星白日做夢,滿腦子繪聲繪色的淫穢念頭:他想把他抱定在床,看他打開兩條修長白腿,翕動小穴嗷嗷待哺,他想摸出胯下的鳥來喂進他的身體,疼他一宿不停,第二天早上再嘴對嘴地給他喂早餐……
他越想越覺得應該吸取十年前的教訓,這一回他得把戰逸非徹徹底底據為己有,他不能再讓別人碰他,唐厄不行,那姓方的更不行。
他得把他用鐵鏈鎖在家里,活動范圍僅限于臥室,最好僅限于床上;他得讓他每天除了自己什麼人都見不到,每天除了挨操什麼事也干不了。
突然又被粗暴推了開,嚴少爺還沒從這段自己編織的綺夢里回過神來,身前的男人已經急匆匆地走了。
尾隨那個束著“H”皮帶的中年男人進了洗手間。
戰逸非剛才的確想揍嚴欽,但在看見這個中年男人的瞬間忽然改了主意——
你不說我是公狐貍麼,那我就狐假虎威給你看。
中年男人正在水池前洗手,從鏡子里看見一個男人向自己靠近,臉上露出了不自然的神色——他雖不知道這小子是誰,卻不可能不認識嚴欽。他剛才清清楚楚地看見這倆人在接吻,兩個男人。
“明星參與的綜藝節目很多,你有的是機會冠名推廣,這個合作我談了很久,我勸你你還是主動退出吧。”戰逸非一樣俯下身子在池臺前洗手,水流之下,手指修長、干凈;燈光映襯,皮膚細滑如緞,倒不似男兒。
中年富翁沒想到這個陌生小子居然單刀直入,這麼堂而皇之地就提出了這麼無禮的要求!他忍不住抬眼看他一眼:一副高挑挺拔的身材、一張冷若冰霜的臉孔,唇薄如刃,鳳眼凌厲,莫名教了有些發憷。
“你在開什麼玩笑?!公開競標不就是公平競爭麼,你要是想冠名,自己砸錢就是了!”
“是的,我可以砸錢。你競爭,我就抬價。你砸一億我就砸兩億,你砸兩億我就砸五億……”眼神冷冽如故,嘴角倒微微扯了個笑,“但是我不想這樣,我想你也不想這樣,白白讓自己的錢流入湖南衛視的腰包。
”
中年富翁不知這小子的底細,但卻知道以正業集團的實力拿下冠名權根本不在話下。方才那幕男男擁吻的畫面又浮現眼前,忍不住再抬眼看對方一眼:膚白面俊,眼梢微吊,越看越似那類以色事人的男寵。
“如果你這次愿意幫我的忙,我當然也會禮尚往來,幫你一次。我從我朋友那里知道你正在排隊申請IPO,這事情就簡單了——你也知道他這人跟方方面面都很熟,直接一個電話給證監會,你的申報文件可能就比別人的優先獲得批準——當然,反過來也是一樣的。”
行外話唬不了行內人,所幸為了有朝一日融資上市,戰逸非自己也想過為覓雅申請IPO。雖說覓雅目前的境況糟糕透頂,但相關手續他仍然一清二楚。適當停頓之后,簡單又聊兩句,最后他說,“早一點獲批,早一點融資,這難道不比冠名一個娛樂節目有價值得多了?”
覓雅總裁從頭到尾只是面無表情地虛張聲勢,他說話的時候心里沒底,也根本沒想到,從自己公關先生那里學來的這套還挺管用。
回到餐桌旁,戰逸非悄悄吁了口氣,那個亦步亦趨的變態居然已經提前走了。
嚴欽在這桌上的丑態幾乎同一時間就傳到了嚴中裕的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