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貴妃醉酒
方馥濃到場的時候,戰逸非和唐厄早已經坐等多時了。唐厄帶著他的經紀人,一個比他本人還珠光寶氣的男人,個子勉強一米七,細鼻細眼,一臉雀斑。由于戰逸非被吊銷了駕照,出行都由司機接送,他打發司機去洗桑拿,所以包間里只有三個人。
包間的裝修是古典中式風格,落地的宮燈恰似娟秀少女,桌椅蓋是有了些年代的紅木,其余的擺設也是素雅含蓄,靈秀欲滴。墻面上飾著一把折扇,將秾艷的桃花繪為扇面,上頭還提了一筆頗有名家風范的草書。這麼一處懷古氣息撲鼻的地方,坐在里頭的人倒是頂洋氣。唐厄那張臉精致俊美得挑不出一絲差錯,全身上下卻莫名散發著一股妖嬈的氣質,媚得過了火。
唐厄的經紀人托尼坐在離兩個人挺遠的地方,一臉無奈地看著自己的寶貝和別的男人膩歪。足以坐下十來個人的桌子,他倆非膩在一起,同款的腕表,一模一樣的格紋襯衫,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天造地設是一對。
方馥濃進門時恰巧就看見唐厄在喂戰逸非吃菜——他用自己的筷子夾著一口魚,還特別細心地讓另一只手接在魚肉下面,像是怕那湯汁滴落在戰逸非的名貴西服上。
將細嫩的魚肉含進嘴里,戰逸非沒想下咽,他挑食兒得很,覺得這千元一斤的刀魚還沒上次街邊的菜飯好吃。
唐厄看他皺著眉,便馬上將軟軟糯糯的舌頭送了過去,兩個人吻著,吮著,魚肉化在了嘴里,留下了一嘴的肥美。
“想聽你唱戲。”
戰逸非的手摸在唐厄的腰上,把他往自己懷里摟,唐厄怕癢,笑著推搡兼推辭:“我哪兒會!”
“你不是會唱嗎?”戰逸非瞇起一雙細長眼睛,臉上露出回味的表情,“《愛似花火》里你唱過,荀小樓。”
“荀小樓的那些戲都是配音的,我真不會。再說,這年頭誰還聽京劇啊。”唐厄轉頭看托尼,對他說,“你看看這會兒公司的歌手誰在上海,讓她過來給戰總唱歌。”他說的公司就是目前自己簽約的寰娛國際。寰娛國際也屬于正業集團,旗下不少當紅女歌手,人前是女神,人后是神女,只要一個電話就能叫來陪酒賣笑,聽不過癮了還可以當場甩她一個嘴巴子。
“算了。”戰逸非有些掃興,一張凌厲清俊的臉顯得蔫了,想了一會兒,又貼著唐厄的耳朵問,“晚上去我那里?”
“不去。明天我還有一個通告,玩不了太晚。”話雖是拒絕的意思,手卻一點不老實。唐厄把手伸進了戰逸非兩腿之間,在那兒有一搭沒一搭地挑撥著。
“不玩你。”戰逸非夾了夾腿,把唐厄那只不安分的手夾在腿間,一臉頂認真的表情,“就抱著你睡。”
“那就更不去了。沒勁。”
將那雙鳳眼里的失望全看進眼里,一旁的方馥濃簡直不可置信,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一個喜歡在酒吧享受別人口舌伺候的男人絕不該純情如此。
意識到方馥濃正以一種萬分復雜的眼神看著自己,戰逸非擺正了臉色,也不知是解釋、掩飾還是欲蓋彌彰,“剛才唐厄告訴我,那些雜志上的內容只是為了新戲安排的炒作。
”
唐厄的經紀人,那個小個子雀斑男托尼趕忙接話,“那都不是被人偷拍。那就是安排好了的擺拍,那天一起出游的還有同公司的幾個女藝人,不過沒露鏡罷了。”
嘴角隱隱現出一個弧度,方馥濃視線一低,心里罵了句:鬼扯。
似乎直到這個時候,唐厄才意識到進門來的人是自己的老相識,而令方馥濃本人也感到吃驚的是,對方滿臉欣喜,馬上迎著自己站了起來,張口就叫“哥”。
“以前每次和我哥出去,別人都以為我們是親哥倆。”招呼對方坐在自己身邊,唐厄把臉湊近至幾乎貼著方馥濃的臉,笑著問包間里另兩個男人,“是不是很像?”
“不說不覺得!”托尼一驚一乍,夸大其詞,“這一說,簡直是拿著尺子,比對著對方長的!”
“失之毫厘,謬以千里。”眉頭擰得緊,戰逸非似乎不知道倆人曾經認識。他毫不客氣地掃了方馥濃一眼,又把眼睛挪向唐厄,微微笑了,“你好看多了。”
包間靜謐,唐厄也不方便露臉,托尼自己去取了兩只酒杯,與方馥濃眼前的并排放作一塊兒。不是用來小酌的陶瓷酒盅,而是用來豪飲的玻璃杯,托尼擰開一瓶藍色酒瓶,將那三只酒杯全部灌滿,兩斤裝的夢之藍輕輕松松就見了底。笑笑說:“方總來遲了,先罰三杯,這可是酒桌上的規矩。”見方馥濃沒動,便又補充說,“方總是不是嫌酒不好?前一陣子去江蘇朋友送的,非跟我打馬虎眼說茅臺不好弄。”
方馥濃誰也不看,只看著戰逸非:“今天下午我剛推了別人送來的酒,但看來晚上的是推不了了?”
“地方政府扶植地方企業,雖沒有明文規定,但暗里頭都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