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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關先生》第3章

  

邁進一家咖啡館,這個時間點人不多不少,滕云還是一眼就把方馥濃認了出來。他本想著既然淪落到張口借錢的份上,怎麼也該看著特別憔悴,特別落魄。可方馥濃現在就坐在那里,側臉望著窗外,霓虹廣告牌倒映在了他似精心修裁的眉間。這個男人依舊穿得品位不俗,不是那種貴的離譜的名牌,可偏偏搭在那模特般的身體上就水綠山青,一點看不出已是落架的鳳凰。

  

滕云沒急著走近,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望著方馥濃。對他來說,倆人之間確實算作有點羈絆,也不深,無外乎是他們總是留校到最晚的學生,一個在做高出自己幾個年級的奧數習題,另一個在寫情書或者寫檢討。

  

學生時代的滕云幾乎是所有同齡人的心頭陰影,他是他們父母口中永遠的“隔壁家的孩子”,什麼都優秀得無疵可指。

  

除了方馥濃。

  

一來是方馥濃一直處于沒有父母的“放養”狀態,二來是他才是那個讓滕云常感“既生瑜何生亮”的人。

  

成績的好壞似乎只關乎他心情的晴雨,他可以在期中的時候年級墊底,也可以一到期末就躍居全校三甲;他每次向老師提出問題都極盡刁鉆古怪,窮追猛打卻又分明學識豐富,常常弄得人下不來臺;他念檢討時的字正腔圓與落落大方總讓人誤以為這是國王的演講,動作、語氣乃至眉梢眼角的細小情緒都帶有明顯的表演性質……

  

滕云記不起方馥濃是怎樣以出格的言行博得全校師生的驚嘆,但大多數時候方馥濃都刻意游離于人群之外。

他一直覺得這人骨子里高傲,盡管他時常掛著一臉迷人又謙遜的笑容,盡管他隨時隨地都能把“不要臉”的氣場發揮得淋漓盡致,可那種高傲長著與生俱來的尖棱,扎傷了別人還得讓別人賠小心。

  

咖啡廳的窗外有個一身襤褸的老婆婆在賣玫瑰花,她的身前不時路過遛狗的老頭、趕著下班回家的上班族、一身豹紋的時髦女孩,還有兩個孩子,一邊舔著自己手里的巧克力蛋糕一邊覬覦對方的。方馥濃的目光就那麼長視不瞬地落在那些人身上,弓形的唇還帶著一抹情意綿綿的笑。

  

聽見有人走近的聲音,方馥濃掉回目光,抬臉一笑——齊整一口白牙,令人如沐春風。

  

滕云長得很英俊,直鼻深目,寬肩長腿,臉孔與體型都構造得十分嚴謹,顯得可近卻不可親。這點方馥濃與他截然不同,名字聽著香氣四溢且女性化,身材五官倒是一劃的招搖打眼,一雙嘴唇尤其妙筆生花,唇呈弓形,唇角天生帶翹不笑也笑,勾人得可以。

  

工作前的滕云性格偏悶,給人的感覺是只顧自己優秀,既不熱衷也不擅長搭理旁人。不過工作以后這脾性改了不少,何況他在方馥濃面前也從不這樣,滕云自己拉開藤椅坐了下,一開口就挖苦地說:“你知道我干嘛這麼熱忱地要見你?聽你電話里的口氣像是要砸鍋賣鐵,我眼巴巴地等著瞅你的慘樣對你落井下石,這會兒看著還成啊,不怎麼落魄。”

  

“為了見你滕大帥哥,這身行頭還是我借的。

”方馥濃裝模作樣地一皺眉頭,以一副對方還對不住自己了的語氣說,“咱倆就是瑜亮關系,我吧,落單時看自己哪里都成,一碰上你就全無是處,實該被扼殺于我媽的子宮口。”

  

滕云搡他一下,難得地開起玩笑:“我們怎麼能是瑜亮關系,我們是魚水關系。”

  

方馥濃笑彎了眼睛:“都是,都是。”

  

“到底怎麼回事?我聽見歐說,你外宣辦不干了以后就開了貴金屬投資公司,掙得不少啊。”

  

畢業后方馥濃就順風順水地進了上海市委外宣辦,在所有人都覺得他前程無限遠大的時候,突然主動離職了。他自己的解釋是,那天他在家里看新聞聯播,結果恰巧直播出現了失誤,一條新聞尚未播放完畢導播就切換了鏡頭,正在補妝的女主持瞬間被全國億萬觀眾看見了。時間不長,迅速反應過來的女主持依舊鎮定自若。但輕微潔癖外加完美主義的方馥濃看著很難受,他當即思維發散,覺得每天言不由衷的生活很沒意思,于是決定離職去開了一家屬于自己的公司。

  

利用這些年外宣辦的人脈輕松弄來了中銀通的會員資格,炒白銀也只收手續費,這年頭想在金融行業里撈錢,不打擦邊球不行,干得好是空麻袋背米一本萬利,一旦馬失前蹄就有牢獄之災。方馥濃頗有先見之明地找了一個因嚴重傷殘待業在家的退伍軍人,讓他出任公司法人代表。白紙黑字的勞動合同上寫明了不低的薪水,那人所有的工作就是應付官司,隨時準備坐牢。

  

即使法律明文規定不能炒外盤,他也偷偷摸摸地炒,更別說本就法律許可范圍內的買進賣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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