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學生守在湖邊,小心翼翼張望著。“這、這里好冷啊……”
“我剛才走的時候摸了把水果刀帶來,不知道遇到女……女……有沒有用……來了我就、就一刀捅死她!”
“呸呸呸,我只在乎女鬼好不好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哈哈哈哈哈!”
膽子最小的小胖子縮在最后,聲音也是顫音道:“這馬上12點了,我們真的要等那什麼女、女鬼嗎?這里陰森森的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鏡哥。誰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如果是被謀殺怨氣太重要恁死我們咋整啊……”
他邊說著,試探地看向為首的戴著眼鏡的學生。
張鏡靜靜地站在月光下,目光落向湖面。
他平時成績好常挨老師夸,脊背永遠挺直,頭發梳在腦后露出著光潔的額頭,無形中透著一種自傲。
湖畔邊圍著警告的示牌:【水深危險,禁止靠近】。張鏡沒顧這個,徑自翻到圍欄里面正要開口時,卻感覺腿邊軟乎乎的,低頭就見圍欄里側此時已經躥進一只……橘貓。
這只從哪里跑來的貓,居然比他還找死!
彈幕見到這只小橘貓卻激動起來:[禾禾!禾禾!媽咪的乖寶啊啊啊啊啊啊!]
[果然還是你沖在死亡第一線!這麼快就從宿舍跑來了。]
[我去這個中心湖咋陰森森的……必有冤案啊。]
橘貓倒是閑適地窩在草叢里,白乎乎的爪爪戳在湖里撈啊撈,像是在玩水。
剛剛在查寢的老師離開后,謝禾便變成橘貓過來了,一方面這邊是事情發生的根源地,極有可能發現重要線索。
二是背上的這只、面目耳朵全糊起來的女鬼似乎很想來這邊,總是給他各種暗示。
只是他趕來了,女鬼就不見了……
張鏡并未過多在意橘貓,凝眸對胖子道:“你倒是挺會猜的。死者確實是在死后被拋尸進湖里的——湖里有硅藻,會在溺水時順著呼吸道蔓延進死者體內,但我當時看到她的尸體被打撈上來后,口腔里并無硅藻——這是死后被拋尸湖里的跡象,只是學校為了不引起驚慌瞞了下來。”
有一人道:“被人害死的?我去,不會是被同寢室的人虐待致死的吧?或者是被情殺?……他們那些被鬼纏身的肯定一個脫不了干系,牧嘉豪不是一直和那個夏辜走得挺近的麼——我猜就是他和那女的談了對象,后來牧又喜歡上夏辜,但是被那女的煩的不行,所以把她殺了,和小三夏辜在一起了!”
“暫不可知。”張鏡打斷后看了他一眼,眼底劃過一絲厭惡,而后繼續道,“但這個死去的女生一定是遇害冤死,被拋尸湖里變成鬼。”
他判斷,女鬼是生前遇害后,被人拋尸進湖里。
張鏡還在思索著。
可一旁的胖子一句也沒聽進去,還在糾結著“鬼”的事情,怕得要死,渾身哆嗦道:“鏡哥,死了就死了我們也別打擾人家了。大晚上的別、別說這些,瘆、瘆得慌,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明天、明天還要上課。”
小胖手,輕輕地扯了扯張鏡的衣角。
張鏡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渾然已經被這件事沖昏了頭腦,不弄出個結果誓不罷休的模樣。
他從兜里掏出個梳子,扔給一旁頭發最長的卷毛:“你還沒只貓膽子大。卷毛,你頭發好梳,把她招來給我們看看。
”
卷毛接過梳子,就梳了幾下。
卷卷的頭發被梳齒掠過,還有些地方的頭發打結,卷毛齜牙咧嘴地扒拉了幾下,蓬松的卷發抖了幾下,才將頭發梳順。
卷毛梳完頭發后,就將梳子隨意扔在一旁。
幾人等在原地,卻又忍不住冒冷汗,心臟的弦也繃得很緊。連一開始還強作淡定的張鏡也忍不住深呼吸著,腿腳也有些打顫,只是強逼著自己不要退縮。
橘貓歪了歪頭,漆黑的眼睛看著湖面,慘淡的月光落下,在它的眼下拓出一層陰影。興奮像是燎原的星火,在心底寸寸蔓延。尾巴也搖啊搖。
好耶,它最喜歡招鬼了。
時間很靜。
靜到風也靜止了。
什麼也沒有!
看來“鬼”什麼都是假的!
就在學生們放松警惕的時候,卻隱隱聽見身邊有“沙沙”的聲音。
什麼東西?!
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順著臉頰劃過,像是正緊緊貼著耳膜,朝里面吹著森寒的涼氣。
那是……是……
別、別過來……
周圍冷得滲人。他們神經繃緊,機械地朝背后看去——
“啊——!!”下一秒,卷毛竟撕心裂肺地大叫起來。是中心湖面蔓延出無數的、漆黑的發絲,將卷毛猛地拖去湖里!
呲呲聲響中,卷毛纏著頭發絲的腳踝竟在瞬間腐爛蛻皮,露出森森白骨!
像戰鼓敲響。
“嗖!”
“嗖!”
“嗖!!!!”
愈來愈多的頭發,像是索命的魂鉤。
悉數從湖底探出。
擰成一簇一簇,朝他們的腳踝、手腕、身體纏去!
“臥槽!臥槽!!這他媽什麼東西?!草擬馬的艸啊啊啊日你大爺!”
“鬼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
其余幾個人撞見這一幕,七魂也丟了八竅,一面被頭發纏身一面大叫。
胖子拔腿就想跑,邊跑邊喊叫著,摔了一跤,最后滾在地上屁股尿流往外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