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好了。
謝禾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
***
這里是小男孩造出的夢境,夢境里的一切都被他更改過。相悖于現實,難度也高了很多。
在那三個玩家不敵的時候。謝禾和鬼女對抗了會,但他完全不是對方的對手,更別說是一個人抵抗。
最后,還是四個人一起將鬼女拉了下來。
張浪浪和老張壓制住鬼女,而謝禾從老張手里拿過匕首,準備殺了鬼女。
——這只是夢境里的鬼女,雖然是小男孩所創,保留著小男孩的意識,但對小男孩并沒有什麼影響。
一旁的張校長剛被隨苑帶進這場夢境。
見到這一幕后,哆哆嗦嗦的張校長趕緊沖了過來,舉著花朵燈護在鬼女面前,紅著眼睛,慌神地求饒道:“別。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你們別殺了它。它是我的孩子。”
鬼女感到一絲詫異,但很快又嗤笑道:“呵呵?還挺會演的。早怎麼不見你這樣。”它無所謂仰起脖子道,“你們弄死我好了。”
謝禾無視道:“隨醫生,幫忙捆一下它。”
他話音落下時,隨苑的繩子已經將鬼女捆了個嚴實。
鬼女扭動了幾下后,只得憋憋屈屈地縮在那里,不敢再亂動,看起來格外委屈——畢竟是老板的繩子。
謝禾想起小男孩的話——他們需要制服鬼女、拿到鬼女的記憶才能逃出這個夢境。
謝禾問道:“你的回憶呢。”
“……”鬼女乖乖地交出了一個夢境球,里面是它這十八年的回憶。
時間太長,雖是倍速型播放,仍是很慢。謝禾將鬼女扣在一旁,用飯卡變了些吃的喝的和其他人一起看了起來。
……
故事從小男孩被新媽媽從路邊撿到,接回家開始……
第一次穿上裙子時,他很開心,在媽媽的懷抱里舞動著舉起奶瓶的手。
后來,母親離世,他被帶上轎車。那輛車從村子里開進城。他只能從車子的后窗往回望著。
車子壓過泥濘的道路,時而會左右顛簸。而他趴在車窗上往后回望著,漆黑的眼睛隔著玻璃窗翕張,可是那間熟悉的屋子前,已經沒有了熟悉的人——
以為是新的開始,但后來卻只有在屋子里,被挨打的一幕。女人背著光,和小男孩比起來她又壯又高,她揮起一巴掌就朝男孩臉上打去:“怪物東西,你怎麼不去死啊?早點滾出去,別臟了我家!”
末了,還在小男孩的肚子上補踹了一腳。
看著夢境球里的一切,張校長的臉色越來越差。
張浪浪憤懣道:“太過分了,這女的呢?”
張校長的臉色越來越差。嘆息道:“他后媽在第一年就感染ZA病毒,病發離世了。”
“報應啊。”張浪浪惡狠狠地道。
夢境球仍在繼續播放著,畫面后面的情況已經十分糟糕,主要是他從小男孩的視角開始播放,看起來十分壓抑。
眾人都在唏噓不已,張浪浪雖然剛才被鬼女所傷,仍是看不下去地塞了一顆糖給鬼女吃。
只有謝禾在旁如常地喝著飲料,視若未聞。
而后,謝禾說:“去一趟洗手間。”
隨苑看了他一眼,對方的表現很是平常。
但久久,謝禾都沒有回來。
“謝禾怎麼還沒回來?不會是被刺激到了看不下去了吧?”老張想了想,“算了。沒這個可能,他是我們這里心理狀態最好的一個人了。誰都可能有問題,但都不可能是他。
”
謝禾,可是他們當中心理狀態最好的人。
張浪浪也笑著說:“確實。繼續吃吧。”
一旁的另一個女玩家也點了點頭。
隨苑看了看草坪上,只剩下一罐插著吸管的易拉罐——是謝禾剛才喝的。
吸管的管口被咬得很扁。
他的心里升起幾分不安,起身往洗手間走去。
***
世界開始暈眩,眩暈,謝禾的手指扶著洗漱間的水池,止不住顫抖起來。
“怪物……怪物……”
眼前組織起斑駁的畫面。似乎仍是那個夢境——是上個副本里惡鬼娃娃給他看的夢境續集。
他看到自己被一次一次關進無菌倉里進行實驗。無數次在睜開眼睛后,面對的都是慘白慘白的無影燈。
“小少爺身上的傷還沒好,已經不能再進行實驗了。”一個醫護人員在旁焦慮道,“我們擔心……他會心臟驟停,死在手術臺上。”
緊接著,便是另一個聲音響起,聲音威嚴:“不用。他生命力頑強得很,除非真的死了,其他事情都不用告訴我。繼續吧。”
那句“繼續”久久地回蕩在房間里,像是無情的落刀。
謝禾想起那時候拿起花瓶砸裂鬼玩家的頭顱……
好想,好想再像那樣,用花瓶砸爆房間里每一個人的頭顱……
視線里眩暈不止。洗手間里的謝禾忽地俯下身,扶著水池惡心地嘔吐起來……
隨苑打開洗手間的門時,發現地上屈膝坐著一個人。
那人穿著深灰色的帽衫,衣帽兜著頭,指尖正在無所事事地玩著瓶蓋,看起來還挺悠閑的。
嗯。藏得挺好。
聽見腳步聲后,謝禾緩慢地抬起頭,翕張著漆黑的眼睛盯著他。
“你不應該來的。”他說,聲線卻淬著些啞。
隨苑看著他:“應該是誰來?”
謝禾沒吭聲。
隨苑:“剛才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