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玩家一邊痛哭,一邊奮力拍打著盲盒,發出“砰砰砰”的聲響。
惡鬼肆虐的嘶吼聲突兀地停止。
他猛地轉頭,盯上了女玩家的盲盒。
然后,充滿惡意地笑了起來:“現在我要抽——,這個膽小鬼的盲盒!”
盲盒應聲亮起!
卷發妹盯著自己盲盒里亮如白晝的四壁,一時間面如土色,驚恐地搖了搖頭:“不要、不要過來……你們不能抽我……”
后背卻驀然一沉。
像是順勢趴上了什麼東西,觸感涼冰冰的。突如其來到酸麻和涼意,順著她的后頸一路麻痹到神經末梢。
“咯咯咯……”這一次,細細的尖笑聲就響在她的耳邊,陰測測地對著她的耳膜里吹涼氣,故意刺激她的神經!
……
“啊——!!!”
瞬間爆發出尖叫和啃噬的聲音,鮮血淋漓地劃破這片詭異的寂靜。
一眾盲盒的劇烈晃動瞬間停止。
只剩下大快朵頤的咀嚼聲在屋子里空蕩蕩響起,像是殺雞儆猴的警示一般!
每天晚上……
每天晚上,一個惡鬼就會來抽走一個盲盒娃娃。他只想抽中最漂亮的隱藏娃娃。如果抽錯,他將會將錯誤的娃娃吃掉!
游戲規則像是咒語一般,陰魂不散地在腦中浮現。
所以,剛才那個玩家不是最漂亮的隱藏娃娃……
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最漂亮的隱藏娃娃!
惡鬼,只是想吃人而已。
驚悚的慘叫聲不絕于耳,眾人心里仍如敲響重鼓一般,痛苦不堪地捂住耳朵。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才安寂下來。
“啪嗒、啪嗒……”響起許多道開鎖的聲音。
挺長一段時間。
外面都沒有動靜,惡鬼好像走了。
“是、是盲盒的門開了?”玩家中,有人盯著自己的盲盒邊緣傾瀉而來的亮光,試探地低噥了一句,聲音猶如蚊嚀。
一秒、兩秒……
外面依然沒有動靜。
惡鬼好像真的走了……
玩家們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將信將疑地推開門時,瞬間就有人胃酸倒流!
光線晦暗的房間里,燈泡呲呲閃爍,濃烈血腥味刺鼻而來。躺在地上的新鮮的女尸,在開門的那一刻狠狠扎進眼球!
——那是游戲送給他們的開門紅大禮!
那名死去的卷發女玩家,穿著身艷紅的裙子。
她的臉是面朝著地下的,身體卻轉了180度朝著上面。
一頭短短的卷發混著血液散開,四肢也以怪異地形狀扭曲著。
膚色青白帶著瘀血,應該已經脫臼或骨折。
女玩家的腹部還高高隆起著,
竟像是懷有身孕!
屋里的燈泡不住地閃爍,發出“呲呲”的怪響。
在她背后的地面上,潑墨畫般漫開大片大片罌粟般的血色。
玩家們猝不及防目睹了房間中央的一幕,聯系起剛才的慘叫聲,登時冷汗如注,牙酸腿軟!
未知的恐懼氛圍籠罩著眾人。一時間,又有好幾個人在旁嘔吐不已。
***
謝禾從盲盒里出來,神色如常地走向了尸體。
滴答、滴答——
天花板上,一滴粘稠的液體從高空滴落,帶著些溫熱,又順著臉頰輕忽滑落。
謝禾用手背胡亂抹了抹,錯愕地發現那是血。
他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上綴著許多未干的血跡。有幾處還未凝固,血珠子正滴滴答答落下,像是在下著淅淅瀝瀝的血雨一般。
謝禾避開鮮血匯聚的那塊,在女人身邊蹲了下來。
他一眼注意到尸體的頸側有針腳縫合的痕跡。
謝禾神色微暗,下意識地將泡面勺反過來,沿著女人的頸側到腹部嫻熟戳了戳。
尸體很軟,像是棉花做的一般。
輕輕一按,她的腹部就扁了下去。
也有幾處有些硌手,像是放置了什麼硬物在里面。
眾人遠遠地望著在那邊自如探尸的謝禾,嚇得臉色發白,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視線聚焦的中心,少年偏瘦而漂亮,帽衫的帽子隨意地罩在頭頂,身型略顯單薄卻挺拔。
就這樣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少年,對待那具可怖的尸體,就像在隨意翻弄一具普通的玩偶。
“她的內臟被吃了,換成了點別的東西——”謝禾輕車熟路用指尖摳開了尸體側面的線頭,指尖的觸感冰冰涼涼的,還有些濕滑,像是在撫摸生魚片一般。
嘩啦一聲。
從女人的肚子里忽流出一地漂亮的玩偶娃娃,裹攜著血絲的黏液,和殘損翻皮的、乳白色的盲腸,尸體的腐臭味也剎時席卷而來。
謝禾興致勃勃地將剛才的泡面叉子撿過來,將那截腸子挑到一旁,將那堆泡在黏液里的娃娃翻來覆去看了看,像是在翻炒面一樣。
不遠處的眾人看到這一幕,脊背倏地升起一股涼意。
察覺到被注視,少年純黑的眼睛漫不經心朝那邊看去。
“!”
忽然的對視,令眾人不由打了個激靈,莫名地感到頭皮發麻,慌忙地移開視線,心臟狂跳。
彈幕那邊也好不到哪去:[臥槽??小哥哥怎麼做到這麼淡定地用泡面叉子翻娃娃的???]
[變態啊啊啊啊!!!]
[只有我覺得他的手指很好看嗎?嘿嘿。]
謝禾不在意地收回了視線。他拿著泡面叉子,繼續挑動起娃娃。
不再被那雙眼睛看著,眾人懸著的心這才回到原位,終于稍稍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