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含朝:“……”
他皮笑肉不笑:“喲,這時候不嫌棄了?念起我的好來了?”
江宴秋連忙上前,諂媚地幫他捏捏肩:“哎嘿,不嫌棄不嫌棄,您最好了!”
.“宴秋,你說還有一個朋友要一起,是誰啊?”
吉祥鎮,一所偏僻的客棧后門。
這里,就是他們事先約定的地點。
因為通過羅剎海至少要玄光中期以上的修為,再加上擔心人數太多打草驚蛇,最后確定下來的小分隊,除了江宴秋、王睿依、郝仁、短發女修岑語,還有兩個沉默寡言的劍修,俱有伏龍境的修為,都是在昆侖時與伍柳齊感情甚篤的同門。
這樣一只隊伍,哪怕放眼整個修真界,也算得上是頂尖戰力了。
他們此行并不為了什麼祛除魔物、加固天魔封印,十分小心謹慎,只打算找到伍柳齊把人帶回來。
江宴秋淡定道:“再等等,快了快了……啊,他過來了。”
幾人的目光下意識移向來人。
“……”
“……??”
恍惚間,江宴秋聽到下巴噼里啪啦掉落一地的聲音。
郝仁騰地站起來,動作大得差點把人家客棧的后門給拆了:“劍劍劍劍……劍尊大人?”
其他人也沒有比他好到哪里去,不是一臉震驚恍惚,就是狂揉眼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最開始的震驚過后,王睿依率先緩過神來,深深行禮:“劍尊大人,您怎麼來了?”
到底是出身瑯琊王氏,從小跟著家主見過不少大人物,因此看到郁含朝,也并未失儀太久。
江宴秋深深扶額。
——他就知道,會是這麼個后果。
當時他還提議,要不要整個身外化身出來,像當年的小師叔郁慈一樣,不至于太引人注目。
沒想到,這話一出,副人格瞬間拉下臉,拖長音陰陽怪氣:“怎麼?你對那具化身很念念不忘啊。我就知道,當初那麼多眼淚不是白流的。”他滿面狐疑,“不過一個假人而已,該不會,你現在還對‘他’情傷不已吧?”
江宴秋:“……”
這又是犯的哪門子病。
他自己壓根沒往那處想,副人格卻似乎頗為忌憚,好幾次,都用諱莫如深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他。
江宴秋好說歹說,才說服他稍稍易容改變了一下容貌——其實也就是容貌變年輕了一些,跟幽冥寒曇秘境中的少年劍尊差不多,以免被路人認出來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面對這群激動萬分的昆侖弟子,副人格高冷地“嗯”了一聲,并未多言。
眾人心中即使激動萬分,緩過神后,也不敢在劍尊面前太失態,而是一把拽住江宴秋拖到一出僻靜的角落團團圍住,“拷問”道:“你小子什麼人脈,竟然連劍尊大人都能請動!”
江宴秋:“……”
他要是說是郁含朝自己非要跟來的,會有人信麼。
郝仁黝黑的大眼睛里寫滿堅毅:“雖然劍尊愿意出手相助,但冥河之行是我們自己的決定,不可太過依賴劍尊。”
短發劍修師姐岑語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太好了,來之前我都以為要壯士一去兮不復還了,把我珍藏多年的話本孤本都給了我師妹。”
這位更是重量級。
一旁沉默許久,只在內心默默激動了一陣的某位劍修忽然慢慢道:“所以……原來傳聞竟是真的嗎。”
?
眾人的目光轉向他。
這位要麼一言不發,一開口就語出驚人:“江師弟跟劍尊不清白之事……傳聞竟原來是真——”下一秒,他被一臉黑線的江宴秋一把捂住嘴。
這是在胡言亂語些什麼啊啊啊啊不要神志不清到把話本里的劇情當真啊喂!!
然而不知為何,他的臉頰卻隱隱有些發熱。
圍成一圈的眾人都沉默了,齊齊用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著他。
好像、似乎、也許……
江師弟,真是好大的魅力啊。
無人知曉,王睿依心里默默嘆了口氣。
湘君……雖然姐姐很想為你加油……但如果,對手是劍尊大人……
那還是提前為你準備點蠟燭吧。
不遠處,等待許久的副人格雙手抱臂,有些不耐煩道:“小宴秋,好了沒?背著我聊什麼呢聊得這麼歡快。”
其他人:“……”
不是,啊這。
劍尊大人原來年輕時私底下……是這個畫風的嗎……
.用“由于某些特殊原因容貌和性格一同變年輕”的理由好不容易搪塞過去,江宴秋疲憊地嘆了口氣。
他們包下了一座私人飛舟,悄無聲息地啟航前往鹿鳴。這種船沒有走過官方的途徑,一路上不用擔心盤查,從船頭到船尾貼了無數道隱身符和匿氣符,因此也被稱作傳說中的“黑船”。
他們幾人倒是無所謂,但有郁含朝同行就不一樣了,戰戰兢兢的,生怕怠慢了劍尊大人。
然而郁含朝卻對此接受良好,一上船,就一屁股坐在了江宴秋旁邊,兩人之間的空隙接近于無,完全無所謂所謂的社交距離。
其他人眼觀鼻鼻觀心,接二連三地排排坐好,眼神都不敢往對面亂瞟。
因此,就出現了這樣滑稽的一幕。
江宴秋和郁含朝坐在一邊,兩邊空得能再塞下兩對彪形大漢,其他人戰戰兢兢地擠坐在一排,擠地差點疊起來坐旁邊人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