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秋心中遺憾地嘆了口氣。
嗐,裝瞎的計劃失敗了。
那猩紅的瞳孔半是迷惑,半是不可置信:“……你就沒什麼要問的嗎?”
江宴秋:“……”
他適時地調整出一副震驚害怕的神情:“你是什麼人!為何會出現在此處!你有什麼陰謀!小心我叫人了!”
白衣人:“……”
太假了,演過頭了。
他是真心實意地迷惑了。
正常人聽到他的警告,難道不應該嚇得魂不守舍,要麼連夜飛離上玄,要麼驚慌失措后將此事稟告上峰,甚至求見上玄掌門嗎!
怎麼會有這種人,不僅倒頭就睡,絲毫未曾放在心上,甚至第二天淡定地比了兩場賽,甚至見到他后第一反應是拉窗簾??
這人……怎會如此不走尋常路?
江宴秋有些無語地看著白衣人,誠實道:“按話本的展開,上一個冒冒失失想把情報遞出去的角色,下一秒就被暗中監視一切的反派BOSS直接噶了。”
白衣人:“……”
不知為何膝蓋有些痛。
說實話,走到哪里陰謀發生到哪里……江宴秋已經麻了。
頭一次下山去秘境,結果秘境里有怪物殺紅了眼,最后還直接無了。
闕城之行,本以為只是一次平平無奇的玄階任務,誰知道竟潛藏著蕭衍之和釋真大師這般危險分子,想把闕城攪個天翻地覆。
劍道大會……他已經懶得吐槽了。
第一晚就有奇怪的白衣人蹲在床頭把他嚇個半死。
他就像那昆侖殺了十年靈魚的殺魚人,心已經跟手中的刀一樣冰冷了。
無論有什麼天大的陰謀,請務必在他比完大會離開之后……
因此,他無辜又誠懇地看著白衣人,誠實道:“我馬上就會走的,等我比完之后立刻馬不停蹄、快馬加鞭、頭也不回地離開,什麼上玄的陰謀詭計、紛紛擾擾,還是留給他們自己慢慢解決吧。
”
白衣人:“……”
他深吸了一口氣。
那雙泛著妖異色彩的猩紅瞳孔,重新恢復了古井無波。
“現在不走,可就來不及了。”
他嘲弄一笑:“這仙山從上到下,已經腐壞透了。”
如水的月光穿透他的銀白的長發,在地上投下鬼魅一般影影綽綽的倒影。
白衣人歪頭道:“你們看著月姬明那副鬼樣子,真的還覺得……他還能算得上人類嗎?”
江宴秋心中一沉。
月姬明……那是上玄掌門的名諱。
這人竟然就這麼不帶任何尊稱,直呼其名地喊了出來,而這番評價……簡直稱得上大逆不道了。
今日在廣場上時,江宴秋仰視著白玉階盡頭高高在上,眼底沒有半點波瀾的月姬明,的確心中疑惑了一瞬。
但考慮到人家功法特殊,說不定這副樣子就是再正常不過,他們外人也不好妄議。況且除了他,底下那麼多修士,沒人覺得有什麼不正常的。
白衣人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嗤笑了一聲:“你可是鳳凰,那些俗物,如何能與你的感知相比。”
江宴秋:“……”
這是夸獎嗎?他要不要說聲謝謝?
說起來……他有些疑惑:“你為何會知道我的身份?有這麼明顯嗎?”
江家那些老爺爺不是據說聯手給他下了重重封印嗎?不是號稱乘虛以下絕不會被人看出來嗎?
這不是一見面就被人家叫破了嗎喂!
白衣人神奇地沉默了幾秒。
過了片刻,他遲疑道:“……大概是因為,你身上太香了?”
他微微頷首,矜持點評:“腳還沒來得及踏上上玄的地面,那股味兒已經沖得我隔著幾座山都聞到了。”
他的視線上上下下在江宴秋身上掃了幾圈,狐疑道:“這麼香,很難不讓人懷疑你是不是在刻意勾引我。
”
江宴秋:“……”
很難不讓人懷疑你是不是在性騷擾。
.跟那日一樣,一聽到昆侖其他弟子陸續回來的動靜,白衣人警覺性很強地向外掃了一眼,便猝不及防地消失了。
離開前,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江宴秋一眼,然后身形一晃,屋內再也沒有第二個人的身影,好像他從未出現過一般。
江宴秋:“……”
怎麼辦,心好累。
話說他甚至沒有像話本主人公一樣表現出半點好奇和求知欲!為什麼還要專程找上門來告訴他這些!啊啊啊!
話本里都說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無論他在風中如何凌亂,回了別院的師兄師姐們快樂招呼道:“怎麼樣江師弟!今天還順利吧!”
江宴秋:“還可以,贏是贏了。”
“贏了就行,”伍柳齊大大咧咧道,忽然,又露出有些疑惑的神情:“為什麼今天的兩輪比試,我還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對方就忙不迭地投降了。”
他不由攬鏡自照,懷疑人生:“我長得有那麼嚇人嗎。”
同樣遇到這種情況的師姐:“……啊啊啊你在胡說什麼!誰長得嚇人了!”
她一個手刀毫不猶豫地劈過去,差點把伍柳齊劈出一口老血來。
伍柳齊“咳咳咳”一陣瘋狂咳嗽,差點把肺咳出來,好不容易緩過勁兒,心有余悸道:“姑奶奶,上次你還跟我哭訴人家極樂宗的貌美師弟看見你就花容失色地轉頭就跑,今天我算是明白為什麼了。”
……這手勁兒,極樂宗那些柔弱小弟子,簡直能被這暴力狂活活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