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修復郁含朝的傷勢綽綽有余,甚至還能分出余力來,幫他平息體內翻滾沸騰、快要壓制不住的魔氣,順便還能幫他沖擊沖擊瓶頸許久的境界。
此時此刻,他的內府和丹田簡直就像個巨大的反應堆,數道戰場同時開辟。
英勇澆滅肆虐的魔息的、歡快地在經脈中游走修復傷勢的、對著境界瓶頸躍躍欲試想要沖擊的……
簡直堪稱勞模。
要是換個人,這時候說不定已經虛不受補、爆體而亡了。
而郁含朝天下第一的頂級道體,在他動彈不得、無法對外界做出任何反應的這會兒,正瘋狂運轉著靈力,配合鳳凰血的努力。
至于本尊能不能動彈?
——什麼?這種時候還想起來作什麼妖,老老實實躺著叭!
因此,那抹劍氣才能不受他的掌控,全憑自己心意,像個癡漢一樣尾隨著江宴秋,還不敢暴露自己的行蹤。
笑死,它要是有那個膽子,早就強行把江宴秋捆吧捆吧捆成一團,摔到郁含朝躺著的石床上了。
只敢陰暗地尾隨罷了。
江宴秋對此一無所知,哼著小曲兒下山離開了殞劍峰。
下一秒,無比浩蕩的威壓橫貫整個殞劍峰,就連枝頭的積雪都被驚落一地。
那抹劍氣差點就被抹消,徹底消散在天地間。
但最后關頭,郁含朝卻住了手。
他闔眼躺在石床上,仿佛無知無覺。
那抹劍氣在即將被銷毀的最后關頭,僥幸留存,被他收攏回內府。
一切重又歸于寂靜。
.回到鳳棲峰,江宴秋熟練地把自己摔進沙發,長長地嘆了口氣。
對一條咸魚來說,沒什麼比主動上進更痛苦的事了。
他屁股還沒坐熱,兩道身影急急忙忙地跑出來:“真人!您回來啦!”
“真人,我們這些天沒有偷懶,有在好好看家哦!”
江宴秋瞬間被擊中,心中軟軟。
啊,這就是無痛成為老父親的感覺嗎。
家里兩只小崽也太乖太可愛了吧!
庭院和偏殿都打理得一塵不染,玉石鋪就的地面光潔如新,亮得簡直能反光。
玉樞和玉瓏雖然還老是搶著干活兒,不肯讓自己有片刻空歇,但在江宴秋的不懈努力下,好歹不像剛來那會兒那麼戰戰兢兢了。
江宴秋時常幻視兩只剛斷奶的小貓崽,圍著小圍裙,整天勤勤懇懇地打掃家里,把小魚干和貓玩具都收拾得井井有條。
……瞬間被擊中。
他微笑道:“辛苦你們了。”
玉樞和玉瓏眼睛都亮晶晶:“一點都不辛苦。”
他們最喜歡江真人了。
這時,江宴秋突然發現,他倆臉上、手肘上都有些不大不小的擦傷,雖然不嚴重,但生怕自家崽吃虧的老父親還是有些緊張:“臉上怎麼弄的?有人欺負你們了嗎?”
玉樞和玉瓏瞬間緊繃,支支吾吾,不敢跟他眼神對視。
江宴秋只得板著臉嚇唬小孩兒:“不說我可要生氣了。”
……他自認為臉還沒來得及黑呢,就是象征性地意思意思,玉樞卻已經眼淚滾滾地擠滿眼眶,憋紅了臉,仿佛只要江宴秋再說一個字,就能立馬哭出來。
江宴秋:“……”
他瞬間破功,揉了揉小孩兒的頭:“怎麼了這是?我還什麼都沒說呢,冤不冤吶。”
他不說還好,剛柔下聲音,玉樞瞬間繃不住了,嚎啕大哭,抽抽噎噎:“真人……不能趕我們走……不許不要我們……我們會乖乖聽話的……”
江宴秋一個頭兩個大:“誰說要趕你們走了,首先排除我哈。”
玉瓏比玉樞年長幾個月,性格卻比他沉穩成熟多了,這時候卻也眼眶紅紅,把自己扎著小辮兒的圓圓的腦袋往江宴秋手底下湊:“我們只是……太害怕真人不要我們了……”
鳳棲峰上的日子美好得像夢一樣,他們每天都又開心又惶恐,現在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場虛幻的夢境。只要江宴秋稍微拉下臉,自我腦補的玉樞就能把自己嚇得哭出來。
江宴秋:“……”
他捏著鼻子,好聲好氣地道歉:“好好好,都是江真人的錯,江真人真是個壞真人,大家都要引以為戒,把他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玉樞這才抽抽搭搭地止住淚水。
……
一問才知道,倆人竟然是私下切磋練劍,才把自己搞成這樣的。
江宴秋倒是小小地驚訝了一番。
這麼大年紀的小孩兒,別說用劍給對方制造出傷口了,能把劍提起來就是好事了。
“正好,”他想了想道:“好久沒指導你倆了,之前教過你們的劍法來舞舞看,我抽查一下。”
玉樞和玉瓏對視一眼,都有些羞澀:“我們怕練得不好,讓真人見笑……”
江宴秋擺擺手:“沒事,你們才多大點年紀,我像你們這麼大的時候別說練劍了,還在院子里玩泥巴呢。”
一刻鐘后。
江宴秋沉默不語。
玉樞和玉瓏有些緊張地對視一眼:“真人……有什麼問題嗎?”
江宴秋僵硬地搖搖頭。
他記得……先前教倆小孩兒練劍……也不過才幾天的功夫吧……
不是不好……而是有點好得離譜了吧喂!
那些問道峰劍道課學了一整年的昆侖弟子也不過就這樣的水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