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樞和玉瓏:“……”
那些價值連城,能被散修和低階修士搶破頭的名貴飛劍,就這樣被他渾不在意地堆在地毯上。
他們連連擺手:“不,我們怎麼能……”
“嗨呀,讓你們挑就挑叭,”江宴秋擺擺手,把倆小孩兒推上前:“放在我這兒也是落灰,讓他們發揮點價值也好。”
玉樞囁嚅著想要拒絕,雙眼卻黏在那堆閃閃發光的佩劍上,挪都挪不開。
玉瓏眼眶微微泛紅,被江宴秋鼓勵地向前拍了一步。
她小聲問道:“……真的可以嗎?”
江宴秋笑瞇瞇地:“當然啊,我是那種騙小孩的壞蛋嗎。”
玉樞和玉瓏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光。
.最終,倆小孩兒蹲在飛劍堆前糾結了好一陣,才各自選好。
玉樞選了一柄細長軟劍,這種劍輕盈靈動,若是用得好,能起到出其不意、一擊必殺的效果,很適合用于刺殺或暗器。
玉瓏則相反,選了一柄寬闊古樸的重劍,小姑娘才十三四歲的年紀,細胳膊細腿的,那劍比她胳膊還粗,提起來都有些費力。
兩人均是有些忐忑地偷瞄江宴秋。
玉樞擔心真人覺得他有失男子氣概,選這種多用于刺殺的軟劍,不夠雄渾大氣;玉瓏則是害怕江真人認為她一個姑娘家,選這種打打殺殺、不自量力的重劍。
江宴秋打著哈欠等他們挑完,見到兩人手中握著的劍,微微挑眉。
玉樞和玉瓏的心弦瞬間都繃緊了。
沒曾料想,江宴秋卻毫不吝嗇地夸贊道:“很有眼光嘛,這點隨我。”
兩人都有些呆住了。
“沒事,也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連得好也行,不好也行。
”
玉樞和玉瓏對視一眼,眼淚汪汪地重重點頭。
“嗯!”
.要是決心不去劍道大會,還能心安理得地躺平。
但一旦“被迫”報上名,江宴秋又不得不支棱起來。
他這個人雖然很討厭麻煩,但更討厭辜負別人的期待和真心。
因此,為了練劍,晨起時間被迫痛苦地提前了一個時辰。
——他倒是想偷懶,但玉樞和玉瓏每天天不亮、雞還沒打鳴就勤快地爬起來練劍了,讓他這個靠譜的成年人十分不好意思。
每天打著哈欠練一遍劍法,順便指導糾正一下倆小孩兒,生活規律得令咸魚十分不適。
說起來……
他猶豫地看著不遠處的殞劍峰。
那座巍峨的山峰,終年籠罩在冰封的皚皚白雪中,冰冷肅殺的劍氣就像是無形的結界,孤寒地屹立在那里上千年,拒絕任何人的接近。
有一說一。
都跟劍尊做鄰居了,出于禮節,是不是應該登門拜訪一下。
但江宴秋又擔心劍尊大人日理萬機,要是為了昆侖大陣的事情在忙,自己在上門拜訪,會不會浪費劍尊大人的時間。
本來想趁機擼一擼雪團,順便傾訴一下心中的猶豫,卻不知怎的,最近恨不得天天黏在他身邊的雪團,這兩天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江宴秋終于下定決心。
還是去吧!
上次整了個修真人士版提拉米蘇,這次給劍尊大人烤點小餅干帶去好了。
他在后廚忙了一下午,報廢無數原材料,才整出一袋黃油曲奇、一袋牛軋糖和一袋靈牛奶手指餅干。
扎上純色的漂亮絲帶,看上去還挺像那麼回事的嘛。
江宴秋舉起來端詳了一陣,非常膨脹。
被貼了一張火屬性符箓當烤箱用的風鳴:“……”
嚶。
他留了一半給家里倆小孩兒,臨出門前又退回來幾步,對著琉璃鏡仔細整理了一下道袍的領口和腰帶。
鏡中人衣冠整潔,眉眼含笑,十二分的風流俊俏。
江宴秋:“……”
等等,我突然這麼緊張做什麼。
他是去見劍尊大人,又不是去相親。
.殞劍峰離鳳棲峰是真的很近。
御劍不用一炷香的時間就到了。
他剛想禮貌地向護山結界遞上自己的令牌——差不多類似于現代社會拜訪鄰居前按門鈴。
就發現結界壓根沒攔他,直接把人吸進來了。
……態度堪稱諂媚。
江宴秋:“……”
這還是令昆侖弟子頗有些聞風喪膽的殞劍峰結界嗎。
上一次踏入這里,還是郁含朝出手救人,將他從芙蓉鎮救回來那次。
江宴秋有些緊張地滾動了下喉結,心中默默排練待會兒見到劍尊的措辭。
雖然劍尊讓他把自己當成郁慈,當成小師叔……
但是……
江宴秋臉頰有些發熱。
為什麼有種奇異般的羞恥!
好像在玩那個角色扮演!
他甩甩頭,將腦袋里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甩出去,突然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
殞劍峰上……這麼安靜的嗎。
他奇怪地往里走了幾步,看到了熟悉的演武場。
啊,真懷念啊。
他還在問道峰上大課那會兒,每天下課后還要來殞劍峰開會兒小灶。
乃至在他學生時代留下了些微的心理陰影(……)
現在想想,那段日子是他在這個世界最沒心沒肺、無憂無慮的一段時光了。
演武場空空蕩蕩,石壁上還保留著他當年用劍留下的痕跡。
自己送給劍尊大人的多肉,也被好好地用小型控溫陣溫養著,現在還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