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宴秋:“……啊?”
“掌門表示,作為昆侖年輕一代最優秀的年輕弟子之一,名聲響遍年輕弟子的風云人物,鳳凰劍法的傳承使用者,你代表著昆侖年輕一代的臉面與榮光,參加劍道大會義不容辭,掌門真人對你寄予了厚望。”
江宴秋:“……”
這怎麼還能強買強賣呢!
然而,反抗無效。
掌門真人這糟老頭子壞得很,要是自己找上門理論,估計又要被這老狐貍忽悠得找不著北。
江宴秋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鳳棲峰,把自己摔進軟綿綿的沙發里,臉埋進雪團的肚皮里,半天沒發出聲音。
靈樞和靈瓏嚇了一跳,連忙圍上來:“怎麼了真人,出了什麼事嗎?”
江宴秋深深吸了一口雪團,才把頭抬起來,長嘆了一口氣:“你們真人我,被人強迫了!”
靈樞瞬間大驚失色:“怎會如此?對方是誰,竟然敢對江真人如此無禮!”
眼看小孩兒要往未知的方向想歪,臉色越來越白,江宴秋連忙解釋:“沒有沒有,我是說,我得參加今年的劍道大會了。”
靈瓏明顯松了口氣:“嚇死我們了,真人,參加這個什麼大會難道不是好事嗎?”
好事是好事……問題是,你們真人我,是條只想躺平的咸魚啊。
小童們睜著純潔無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他。
江宴秋:“……”
孩子還小,還是得做好正面引導。
不能讓他們變成面對困難只想躺平的疲憊社畜啊!
江宴秋咳嗽兩聲,牙疼道:“……算是好事吧。”
對卷王來說。
靈樞這才放下心來,露出一些混雜著害羞和孺慕的笑意:“那就好,只要是對真人有利之事就行,”他認真道:“您這麼厲害,隨便舞舞劍都這麼好看,肯定沒問題的。
”
他偷偷看過江宴秋在庭院中練劍。
劍尖上閃著點點寒芒靈光,手腕翻轉間,仿佛靈動又跳脫的游魚與飛鳥,下一秒就能振翅而去。那人的側臉帶著一點薄汗,眉眼間有幾分漫不經心,露出袖子的那截手腕骨的弧度卻驚心動魄。
只一眼,他便看得呆住了。
江宴秋不由失笑:“劍法厲不厲害跟好看有關系嗎?說不定我只是個繡花大枕頭呢。”
玉樞急了,支支吾吾想要反駁他,半天沒組織好語言,倒把自己鬧了個大紅臉。
江宴秋哈哈大笑,畢竟不能把小孩兒欺負得太狠,擼了擼他的頭毛:“你倆想學劍嗎?改天有空了可以教教你們。”
玉樞和玉瓏都呆住了,怔怔地,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玉瓏嘴唇顫抖:“您真的……真的要教我們練劍嗎……可我們只是下人,是您峰上的道童……”
她的聲音無比惶恐:“我們怎麼配呢。”
來到鳳棲峰的這段日子,他們一直有種不真實感。
不是因為不好。
就是因為太好了。
江真人從來不主動支使他們做伙計,什麼事都親力親為,除非有客人上門,才招呼他們三個人一起刷碗;江真人也從來不責罰打罵他們,整日帶著笑模樣,對誰都和顏悅色;江真人自己雖然不愛出門能整日窩在沙發上,見到他們搶著干活兒,也會面露無奈地制止,招呼他們家里不用收拾得太勤快……
這樣的生活就像是虛幻又脆弱的鏡花水月,每日睡覺前都要惶恐又滿足地磨蹭好久,生怕現在的生活只是一場虛構的夢境,明日一早,他們又回到了過去顛沛流離、難以飽腹的生活。
江宴秋“嗐”了一聲,“這有什麼的,不就是練劍嗎。”
反倒是這個年紀的小孩兒不愛玩,整天想著干活兒、把辛苦的修煉當作恩賜這點讓他比較震驚。
這倆人在他峰上整日戰戰兢兢,就像兩只瘦弱的小雞仔似的,看著怪可憐的。
江宴秋摸摸下巴:“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好了。”
他教兩人的,是他在昆侖學的第一節 劍道課,也是最基礎的劍法之一——長河落日。
由古樸精妙的昆侖劍法改編而來,簡化了動作,初學者也容易掌握。
他拆分動作和劍招,放慢速度為兩人演示了一遍。
“看明白了嗎?”
兩人齊齊點頭,眼睛都是亮晶晶。
江宴秋一拍腦袋:“差點忘了,你們還沒有自己的佩劍呢。”
“不用不用,”玉樞連忙擺手,惶恐道:“昆侖有規矩,怕沖撞了真人,道童不能佩劍的,我們用樹枝練就行。”
江宴秋奇道:“竟然還有這種規矩?宗規里寫的嗎?”
玉樞囁嚅道:“宗規里沒有寫,但是……”
“那不就得了,”江宴秋“嘖”了一聲,“不成文的規矩在我這兒就不算規矩,不就是那些老家伙覺得自己沒高人一等,丟了份兒嗎。沒事,你們在我峰上用劍,連我這個峰主都不介意,你們怕什麼。”
他突然想到什麼:“好像還真有多的佩劍。”
他翻箱倒柜地找出了當年離家前,便宜大哥江塵年贈給自己的儲物袋。
果然,其中一個里頭塞了十幾把飛劍。
這些無主的飛劍就這樣可憐兮兮地躺在儲物袋里,這麼多年來也無人問津。
但他都已經有鳳鳴了,自然不需要這些。
江宴秋一股腦倒出來,發出“咣里咣當”一片脆響,“挑挑看,有沒有你們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