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晴嚇得當場大飆淚,而陪同的王湘君則差點直接捏碎一塊玉佩。
然而當晚,江宴秋就覺得體內的血液一陣灼熱,跟烙煎餅似的燙得他翻來覆去一整晚沒睡著。
直到他迷迷糊糊睡去,房間角落的暗處,才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只白色大貓。
江宴秋的臉頰因為高熱燒得通紅,額頭滾燙,兩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嘴唇都有些干裂脫皮。
通身雪白,有著神秘藍瞳的長毛貓靜靜地看著他,然后輕輕用爪墊撥開少年的下唇瓣。
細流一樣的清泉流入口中,江宴秋下意識吞咽,滋潤自己干渴到快冒煙的喉嚨。
喂完水,那極通人性的藍瞳長毛貓爪墊優雅輕踏,悄無聲息地繞到少年的頭頂,將自己的調節到冰涼的身體貼著少年的額頭。
灼人的體溫漸漸下降。
江宴秋臉頰不正常的紅暈褪去了一些,側臉往枕頭上蹭了蹭,呼吸漸漸平緩,陷入了更深的沉睡。
月色下,那雙藍瞳里流淌著清亮又奇異的光。
緊緊挨著少年,它也緩緩閉上了眼睛。
.就這樣,差不多到第天,江宴秋破損的經脈就被鳳凰血修復得差不多了。
整個人神清氣爽,看樣子還能跟魔物大戰百個回合。
……就是不能被昆侖知道,他有些心虛地想。
就這修復速度,簡直不要太離譜,分分鐘讓人起疑。
為此,江宴秋只得裝了快一個月的病,每天不堪其擾地應付一波波來探視的師兄弟們。
就這樣,當初為他診療過的真人還大為震撼,簡直想直呼醫學奇跡。
不過想想他是廬陵江氏現任家主的親弟弟,好像又變得可以理解了起來。這種頂級大世家,手里肯定有不少常人接觸不到的好東西。
因此,當謝輕言風塵仆仆地趕回來時,臉色蒼白嘴唇囁嚅眼神恍惚時,江宴秋簡直抵御不住內心的負罪感,差點一股腦攤牌了。
謝輕言當時正在北方的雪域荒原出一項無比兇險的地階任務,江宴秋他們對付蕭衍之和釋真時,他也正和雪域老怪廝殺著。
當得知闕城出事的消息時,謝輕言簡直快瘋了。
他儲物袋里冰著那老怪尚在跳動的心臟,正準備把這好東西帶回去給江宴秋瞧瞧,就聽說了闕城遭難,一夕之間被夷為平地的消息。
他的雙眼一下子變得血紅,通身的殺氣再也藏匿不住,驚得雪域荒原其他蠢蠢欲動的魔獸夾著尾巴抱頭鼠竄。
——這時候的謝輕言,竟依稀有幾分前世鬼書生的樣子。
當他帶著通身還未散去的冰雪和血腥氣息,馬不停蹄地趕回昆侖,聽到竹香苑熟悉的歡聲笑語……
那顆瘋狂跳動的心臟這才終于落回了實處。
沒有任何語言能描繪他聽到消息那一瞬間的后怕。
如果宴秋真的出了什麼事……他恐怕會原地入魔,再將蕭衍之和釋真的骨灰找出來,挫骨揚灰吧。
他輕輕推開門。
房間里正在打胡牌。
圍著江宴秋的床搭了一張四四方方的麻將桌。
一屋子人跟謝輕言面面相覷。
不知為何,帶頭組織打牌的師兄突然覺得脖子有點冷,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這都快入夏了,不應該啊。
江宴秋剛想熟稔地招呼謝輕言坐下,就見許久不見的少年,眼眶“騰”地紅了。
江宴秋:“……!”
他嚇了一跳:“怎麼了這是?之前那任務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少年面色白凈,帶著股干凈又青澀的少年氣,此時眼眶微紅,帶著點委屈地看向江宴秋,簡直把人心都快看化了。
江宴秋連忙下床把人拉過來,一把將剛剛賴在他豆袋沙發上不走的同門拍走,柔聲細語道:“到底怎麼了輕言?身體有哪里不舒服嗎?”
謝輕言這兩年個子瘋竄,都快比他高半個頭了,當年剛進仙山時單薄的胸膛也結實了起來,衣服布料下的身材非常緊實。
但在江宴秋心里,謝輕言還是當年那個倔強地看著他,瘦削單薄、被人欺負到極致才反抗的小可憐。
謝輕言黑黢黢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眼眶還泛著紅:“為什麼不跟我說。”
江宴秋一下子沒聽懂:“……什麼?”
謝輕言倔強道:“你當初接下去闕城的任務,為什麼沒跟我說。”
他早就打聽得一清二楚,闕城那個玄階任務規定要兩人以上,江宴秋卻沒找他,而是轉頭跟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組了隊,甚至還受了那麼重的傷。
江宴秋這才反應過來,哭笑不得:“當時你已經不在仙山了,其他人又都有事,小師叔也是意外跟他組上隊的。”
謝輕言卻不依不饒,執著道:“你為什麼不等我回來?我明明才是跟你相處了這麼久,最知根知底、最親近的人不是嗎?”
他這話一出,周圍默默圍觀的師姐瞬間倒吸了一口氣。
江宴秋:“……”
真不能怪他秒懂。
他一臉黑線:“別別別,輕言還小呢,別帶壞了人家。”
師姐激動地捂住嘴,比了個“了解”、“都懂”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