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秋強忍著惡心,將那團還在試圖掙扎的黑色肉塊收到嶄新的儲物袋中。
“果然,跟我們猜得不錯。”
江宴秋神色無比肅然。
對不上的月份和胎齡,老皇帝這個年歲還能讓宮中鸝妃有喜訊傳來,太子妃突然性情大變刺殺太子……
如果是魔物作祟,那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
不過,這樣做到底有什麼好處?!
為了這具母體?奪舍?
可這些女子雖然身份尊貴,也都是普通凡人,半點法力也無,奪舍她們有什麼好處?而當年念露被種下心魔種又有何目的?
問題一個又一個冒出,江宴秋心中不寒而栗。
到底是誰在暗中謀劃這一切?他所圖謀的又到底是什麼?
“仙師,阿斐她到底怎麼了?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五皇子被侍衛扶著勉強站直,眼中滿是驚駭。
眼下這邊的麻煩尚未解決……
江宴秋沉聲道:“五殿下,如你所見,喬夫人懷的并不是你的孩子。”
“她也的確未做對不起你之事,而是這東西……壓根就不是人類。”
五皇子好歹行軍在外多年,算得上見多識廣,對奇人異事也略有耳聞,但江宴秋所說的“被魔物沾染”,還是對他造成了狠狠的沖擊。
“您、您是說,阿斐這些時日懷的這東西,是魔物?她是被魔物陷害?”
得到江宴秋肯定的答復,五皇子身形搖晃,面色慘淡,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那個問題:“那、那魔物藏匿在她身上這麼長時間,阿斐的身體會不會有事?”
江宴秋搖頭:“暫時來看沒什麼大礙,但有沒有影響,還需要后續進一步檢查。
”
五皇子剛要松口氣,聽到他后面半句話,一顆心又猛地提起,十分復雜地看向面色蒼白、早已暈過去的喬夫人。
是他對不住阿斐……
無比自責又悔恨的情緒涌上心頭,令五皇子心痛難忍。
若是他再多信任阿斐一些、早些知道她的憂慮和絕望,也不會把人逼到這份兒上……
江宴秋將裝有黑色肉球的那只儲物袋收好,“小師叔,你見過這種魔物嗎?”
郁慈搖頭:“并未。”
“……真是可惡。”
江宴秋罕有如此憤怒的時刻,太子妃蓬頭垢面、凄慘死在地牢的場景還浮現在他眼前,還有喬夫人,要不是他們出手及時,恐怕下場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為什麼,對方挑的都是這樣地位尊貴、身份顯赫的女子?
他心中泛起一絲疑惑。
任何有腦子的正常人都知道,若是想瞧瞧地做成這件事,一定要低調小心,掩人耳目,最好的方法,自然是選擇那些平民甚至無家可歸的女子,被人發現的幾率是最低的。
像喬夫人他們,一旦出現異常或蛛絲馬跡的不對勁,比旁人更有渠道和手段向仙山求援,若是被仙門弟子察覺,不是很容易就暴露了嗎?
除非……
江宴秋瞳孔驟縮。
除非,對方一開始選中的目標就是這類人!
他猛然看向郁慈:“小師叔,你還記得,之前師玄琴提到過的,大宛的龍脈不對勁麼!”
師玄琴曾經說過,龍脈對于魔物來說是大補之物,比起所謂的魂魄、血肉,這種無形無狀的“氣”,能迅速拔高魔物的修為,取得極大的進益。
如果是,對方一開始瞄準的,就是這些與皇室血脈有關之人呢!
喬夫人是五皇子的妾氏,鸝妃是昭武帝的寵妃,而太子妃更不用說,若是太子能夠繼承皇位,她腹中懷的,便是大宛的嫡長子……
所以對方的目標,是竊取龍脈?!
他幾乎不用回憶,腦中便浮現出了臨別前,鳳陽公主語氣沉痛地說出的那番話。
太子妃性格溫柔聰慧,婚后這麼多年,從未與皇兄鬧過紅臉……
太子妃天賦異稟、根骨奇佳,路過的仙人都曾起過愛才之心,想帶她回去修煉……
這是不是說明,太子妃靈感更高,要比其他人對魔物的寄生更敏感,冥冥中直覺發現了有什麼不對?!
所以她才會突然狂性大發,被魔物徹底侵蝕污染。
假設有這樣一個場景,太子跟發妻無意間閑談,聊到父皇近日龍體欠佳,恐怕不久于世,考慮繼承人之事……
江宴秋手腳冰冷,立即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張傳訊符!
必須盡快向昆侖稟報這件事!飛舟往返已經來不及了!
這背后巨大的陰謀,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兩個普通弟子能解決的范疇!
.傳訊符雖然發出去了,江宴秋的心情卻依然緊繃著。
誰也不知道,在昆侖的其他修真者趕來之前,還會不會發生什麼事端。
事不宜遲,他還想回一趟皇宮,仔細檢查一番太子妃的尸首和太子遇刺的現場。
……還有鸝妃!
若是她腹中的胎兒也有異常,此刻也很危險!
五皇子一邊想跟著一起進宮,一邊又要看顧昏迷的喬夫人,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兩半。
然而,就在這時,竟然有快馬急報傳來!
來人一身黑甲,頂著風雨,鬧市中縱馬飛馳,一路進到府中才翻身下馬,奔到五皇子面前跪下,手中高舉著粘貼有藍色翎羽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