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過去,對方的修為只會更加深不可測。
江宴秋越想心中越沉。
“怎麼了,小仙師?現在知道害怕了?”師玄琴嘻嘻一笑:“那你剛剛還不求我,你乖乖地撒個嬌,說不定本座就心軟了呢。”
江宴秋:“……”
告辭。
“哈哈,逗你的。”見他這幅忍辱負重的小表情,師玄琴沒忍住哈哈大笑,“我要是真對龍脈有想法,剛剛還跟你說這麼多辛秘?我缺心眼兒啊?”
江宴秋:“……”
不,還有一種可能,你說完轉手就把我滅口了。
畢竟影視作品里都是這麼演的,BOSS在圖窮匕見前都很愛跟正派主角長篇大論一通自己的心路歷程……
師玄琴懶洋洋道:“放心,我暫時還沒那個打算,費時費力不說,還沾染那麼多因果,簡直純純給自己找麻煩,我才懶得干。”
江宴秋沒忍住說道:“……沾染因果?你不是魔物嗎,怎麼還會在意這種事情。”
這不是少林那些人才會整日在口中念叨之事麼……
況且看對方剛剛提起少林時嫌棄的口吻,明顯一副有舊怨的樣子……
師玄琴:“那是當然,你以為千年前仙魔勢不兩立、水火不容,一交手就打得不可開交的情況下,我是如何活到今天的?”
“因為格外能茍?”
師玄琴:“……”
“當然是因為我格外聰明,小笨蛋。”
一個清新又聰明,甚至關心“因果報應”這種虛無縹緲之物的魔,簡直是魔物中的一朵奇葩,世間門罕有。
師玄琴道:“我來闕城,自然有我的原因。”
他賣了個關子,才慢悠悠道:“北疆最近不太平,有傳言,魔宗那位蕭老宗主終于徹底隕落了,唯一的繼承人——少宗主蕭無渡有時好時瘋,還經常鬧失蹤,一幅無心掌權的樣子,底下可不人心躁動麼?”
時隔多年,猛然聽到蕭無渡的名字,江宴秋還是忍不住嘴角一抽。
時好時瘋,還經常玩失蹤……
那老狗逼不會還沒放棄找他吧?
真的,被狗咬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被瘋狗惦記上了。
反正江宴秋回憶起當年蕭無渡當場發瘋要把他帶回去鎖起來的模樣,還是一陣心有余悸。
——啪。
郁慈手中的筷子不知何時折斷。
眼神中滿是冷意。
江宴秋嚇了一跳。
怎麼回事,小師叔對魔宗少主意見這麼大麼。
不過他很快想起來,傳言當年郁家闔家都死于魔修之手,小師叔聽到蕭無渡的名字,反應這麼大也正常。
他安慰地拍了拍對方的肩:“沒關系,小師叔,蕭無渡當年被劍尊大人打跑了,養傷都得養個半年一年的呢。”
“嘖嘖嘖。”提到這茬,師玄琴就不禁咋舌,還用一種十分玩味的眼神看著江宴秋,陰陽怪氣道:“不愧是小仙師,魅力真大啊,連魔宗的少宗主都能被你迷得找不著北,還勞動你們那個什麼——劍尊出手救人。嘖嘖嘖,真是不簡單。”
江宴秋:“……繼續我們剛剛的話題,你剛剛說到哪兒來著?北疆最近不太平?”
“是啊。”師玄琴懶洋洋地,明顯一副對權利斗爭提不起興趣的模樣,“底下那些魔修門派有二心也不是一天兩天,早就想取魔修而代之了。那天那個尹常邪——就是血冥宗那個黑袍人,你還記得吧?那天竟然沒被打死,真是他命大。撿回一條命逃回血冥宗后,他一心想著壯大宗門,為了揠升底下弟子的修為,簡直無所不用其極,屠戮了好幾個城鎮,仙門之人趕過去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只剩滿地尸骸了。
”
“現在跟魔宗打擂臺的,主要就血冥宗、裂魂派、九陰門這幾個,屬血冥宗氣焰最盛,”師玄琴饒有興致道,“還給蕭無渡發了人頭懸賞令呢,一千萬顆上品靈石,或是血冥宗副宗主之位。”
江宴秋:“……”
好家伙。
一千萬顆上品靈石,買一條伏龍境的人命,絕對是財大氣粗了。
血冥宗竟然真下血本了。
“你以為真拿了蕭無渡的人頭,血冥宗就真的兌現啊。”師玄琴嗤笑一聲:“我們魔修向來講究黑吃黑,把你也再咔擦一下,這錢不就不用結了嗎?”
江宴秋:“……”
“再說了,魔宗也不是吃素的,蕭無渡貴為少宗主,身邊怎麼可能沒有伏龍甚至化神期的大能護法?就算真成功殺了他,也要面對整個魔宗的追殺,有這能耐,還看得上區區血冥宗的副宗主之位嗎,自己開宗立派多好?”
確實,有理有據,邏輯感人。
江宴秋有些遺憾,他還在想萬一哪天又撞上蕭無渡,說不定還能靠他發家致富呢(?)
師玄琴施施然道:“總之,我來闕城,一來避避風頭,二來,看看龍脈到底怎麼回事,少林那幫禿驢又在打什麼念頭。”
江宴秋忍了忍,到底還是沒把那句“所以您這幅喬裝打扮完全是出于個人興趣是嗎”咽回肚子里。
“那這流民營,你調查出什麼了嗎?”
“有點頭緒,但不多,”師玄琴遺憾道:“畢竟本座永遠也不可能跟那群禿驢共情。”
江宴秋:“……”
結完賬,他看向師玄琴,發現一錯眼的功夫,對方已經竄到了一家路邊小販攤前,似乎對立在稻草上的糖人畫產生了莫大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