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原著中,“他”并沒有什麼挺身而出、為了保護皇子甘愿以身作餌,引走魔物的劇情啊。
事實上,這小白眼狼連自己親娘春紅都沒管,一個人一聲不吭地跑了。直到國師出手拿下魔物,才一個人悄悄咪咪又摸回來。
可周徹的神情分明不似作偽。
他看著江宴秋的眼神滿是感激和愧疚,仿佛在看自己的救命恩人。
江宴秋:“……”
他只得硬著頭皮道:“小殿下,您可能是記錯了。”
誰料,周徹斬釘截鐵道:“不可能,當年絕對是你救了我!我還知道,你娘當年只是怡紅館一名普通的妓女,自從有你之后,日子過得甚是艱難,所以你穿的衣服還有不少縫縫補補的布丁。可即使這樣,你還是買了點心給我,跟我講述了許多皇宮之外的趣事,還答應以后帶我去看便別洲的風景。”
他的眼眶再次濕潤了:“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我想確認你過得好不好,也想補償你當年對我的恩情……”
周圍吃瓜的大臣和皇子公主們,都不禁露出感動的神色,還有些情感充沛的女眷,當即掏出帕子按了按眼角。
“沒想到還有這段往事……”
“江仙師真是重情重義,怪不得能有今日的成就,原來孩童時便有如此膽量和善心……如今得以拜入仙山,也算好人有好報了……”
“是啊,二十一弟能有這樣的感恩之心,將救命恩人記到現在,也很不錯了……”
……
真、真的嗎。
就連江宴秋都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了。
難道原著中雖然沒寫,但真的發生過這樣的事?
這段回憶描寫在《假眼》中也只是一筆帶過,并未著墨過多,主要是起到一個襯托原主品性如何低劣的作用。
因此,江宴秋本人也不太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是周徹如此信誓旦旦,一幅恨不得與他執手相看淚眼的模樣,實在讓人說不出什麼狠心的話。
江宴秋只得道:“過去的都過去了,小殿下,你也別太放在心上,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周徹的表情瞬間幽怨:“你為何叫我‘殿下’不叫我阿徹……你分明還在怨我。”
江宴秋:“……真不是。”
你不覺得咱倆的對話怪怪的嗎??
一旁。
郁慈忍無可忍般,冷聲道:“殿下,既然我師侄本人都已不在意,殿下還是莫要將此事放在心上了。”
“當年宴秋吃過的苦,受過的傷……自然有其他親近之人,會加倍彌補他。”
周徹愣了愣,仿佛這才注意到一旁的郁慈般。
明明郁慈也是謫仙一般的人物,那股清冷的氣質和冷漠的態度,今晚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周徹神色驟然淡了下來。
明明態度看著依然彬彬有禮……或者說太有禮了,反而讓人覺得一下子有了距離感。
“這是我與宴秋之間的事,跟這位郁仙師,大概關系不大吧。”他看似十分好脾氣地說道,語氣溫和到帶著弱氣,視線也恰好與郁慈冰冷銳利的視線錯開,禮數周全得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處。
氣氛詭異地劍拔弩張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道帶著笑意的女聲打破了快要凝結的氣氛。
“又見面了……江仙師。”
她聲音爽朗,幾乎喟嘆似地念出那三個字的稱呼。
“你將本宮瞞得好緊,要不是今日一見,我竟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竟是昆侖的仙師。”
來人一襲大紅宮裙,額上畫著紅色的花鈿,盡態極妍。
神奇的是,這樣的著裝,卻依然不顯嬌媚,反而帶著股颯爽的英氣。
……大概是因為她大大咧咧地一手提著裙子下擺,露出的鞋子也不是繡花鞋,而是一雙黑色的緞靴。
這樣的搭配,大概也是前無古人了。
正是鳳陽公主。
她一出現,周圍灼艷的桃李仿佛都失了顏色,不少男士都下意識開始整理自己的著裝儀容。
咳。
畢竟鳳陽公主最厭惡邋遢不潔之人。
她看向江宴秋,毫不避諱語氣中的欣賞與親近,感慨道:“要不是正巧趕上父皇的壽宴,讓我發現你的真實身份,我差點去五哥府上要人了。”
另一頭正陪著賓客觥籌交錯的五皇子,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噴嚏。
五皇子:“……”
他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去歲的白澤洲水患,治理可有成效了。”
他主動開這個頭,對面一群人瞬間松了口氣,恭維的接道:“初見成效了,國庫撥了那麼多銀子,都用在刀刃上了……”
“還是圣上仁厚,體恤民生啊……”
.差點成為昆侖歷史上頭一個被公主從皇兄那兒“討過去”的江宴秋:“……”
大宛的民風真是開放啊。
他苦笑道:“那日情況特殊,我與師兄許久不見,難得敘舊,實在不是有意瞞著公主。”
鳳陽好脾氣地一笑:“那現在本宮邀請,還作數嗎?”
江宴秋:“……”
“開玩笑的,仙師莫要放在心上,”見他吃癟,鳳陽忍俊不禁:“我父皇還白高興一場,以為我終于能看上哪位男子,把自己嫁出去了。”
江宴秋:“……實在抱歉,公主抬愛了,您日后一定會遇到更適合的,比在下更配得上您的男子。”
鳳陽當然知道,江宴秋這麼說,是放低自己的身份,在外人面前給足了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