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人小聲道:“鵲仙姑娘說得對啊,靠自己的勞動賣藝掙錢怎麼了,又沒礙著誰。不總有人說‘你們女人整天在家里躺著又不掙錢’嗎,現在出去掙錢又有人說拋頭露面、就是想勾引男的,橫豎我們女的怎麼做都不對唄。”
“男女之事,本就講究你情我愿,人家姑娘都說了不愿意了,還在這兒仗勢欺人,確非君子所為。”
“大將軍在外保家衛國,守護人民,他知道自己的侄子在外面仗著他的面子強迫人家姑娘嗎?”
圍觀群眾越來越多,紛紛指指點點,各抒己見。為首那紈绔弟子見了,一咬牙,眼神中閃過一抹狠厲:“我就把話撂這兒了,這人,我今天還非誰不可。我今日倒要看看,有誰敢跟我作對!聽見了沒,還不快上?!”
沉默在一旁、虎背熊腰的家丁聞言,二話不說,伸手上前拿人。
小鵲仙臉色一變。
有年紀小的姑娘已經害怕地哭了。
今日他們樓里的護衛沒跟來。
……此番,怕是兇多吉少。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面色無比平靜,轉身叮囑了身后的小姑娘兩句,讓她把眾人全須全尾地帶回樓里,不用管她。
橫豎……不過權當被狗咬了一口。
“我跟你走,把其他人放了”的話還在嘴邊沒來得及說,就聽見一道無比陌生又熟悉的聲音響起。
那人語氣輕松,卻并不含笑。
“跟誰把話撩這兒呢?你說,我聽著呢。”
下一秒。
一拳捶在那人喝得浮腫的大臉上。
在眾人震驚的眼神中。
兩顆大牙在空中滑過一道亮麗的拋物線。
砸在那紈绔自己腫大的臉上,把他砸得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
第74章
這變故突如其來。
以至于在場所有人,都沒來得及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因此,那紈绔被一拳揍得“哎呦”出聲,足足過了十幾秒,都無人上前攙扶。
“小師叔,楚師兄就先麻煩你了。”
江宴秋彬彬有禮道。
然后十分紳士地挽起了袖子。
下一秒,眾目睽睽之下。
剛剛渾水摸魚,躲在為首的紈绔身后起哄,還趁人不注意想對玉仙樓的姑娘們拉拉扯扯的其余幾個人,一個都沒落下,接連被一拳頭揍成豬頭。
江宴秋好整以暇地收回手。
甚至十分好心地示意家丁上前把人扶起來:“愣著做什麼,沒看見你們公子有話要說嗎。”
家丁:“……”
瑟瑟發抖。
這人,是怪物吧。
不敢跟他四目相對,虎背熊腰的幾人沉默地把主人扶了起來,一句話也沒敢放。
“你、你敢打我?!”
“——系不系不要命啦!”
可惜,由于缺了幾顆牙,漏了一嘴風口齒不清,聽起來不僅沒有半點威懾力,甚至有些搞笑。
至少江宴秋沒繃住笑了。
他樂完,懶散道:“打你不冤,大街上找人家姑娘的麻煩——老慣犯了吧?”
對方惱羞成怒,一邊捂著被打腫的臉,一邊叫囂:“管你屁系!你知道我叔父是誰嗎!你系定了!”
“哦?那什麼……驃騎大將軍?”江宴秋反問。
還沒等對方露出“知道怕了吧”的得色,下一秒,他又是一拳揍上去。
這下左右對稱了。
強迫癥狂喜。
“這拳,我是替你叔父揍的。”他雖是在笑,語氣卻很冷,“真是家門不幸,大將軍知道你頂著他的名字在外面做這些事——會哭的吧?”
四周鴉雀無聲。
這下連勸架的伙計也不敢說話了(事實上心里還出了口惡氣)。
那紈绔徹底愣住了。
這還是頭一回,他被當著眾人的面揍得這麼慘。
除了他那已許久未歸家的老不死的叔父,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狠的打他!他娘都沒有!
那紈绔赤紅了臉,酒壯人膽,搖搖晃晃地甩開了攙扶的家丁,舉起拳頭,就要往江宴秋這邊沖來。
……然后被江宴秋一把薅住了發際線明顯有些后退的頭發。
只用一只手,就讓對面比自己身形粗壯了將近兩倍之人寸步難行,鞋底在地面上不斷打滑。
“既然你家里人不教,那我就大發慈悲、不厭其煩地教一下你這個道理。”
江宴秋拽著他發際線后那搓頭毛,強迫人抬起頭來。
“姑娘家說不樂意,就是真的不樂意——”他又是重重一拳揍上對方鼻青臉腫的下巴,在對方驚恐的眼神中,慢悠悠地說完后半句。
“——明白了嗎?”
.“好,干得漂亮!”
“敢出手打抱不平,著實少年氣概!”
四周,竟有人帶頭叫好,鼓起掌來。
頓時,稀稀拉拉的掌聲響了一片,漸漸愈發熱烈。
剛剛就很多人敢怒不敢言,礙于那草包紈绔的身份,只能私下嘀咕幾句。
現在有江宴秋出這個頭,底下頓時一片喝彩之聲。
“這公子人真好!今日多虧有他站出來為我們說話。”
峰回路轉,玉仙樓那些年紀小些、快急哭了的,此刻都松了一口氣。一個頂著倆丸子頭的小姑娘高興得臉蛋紅撲撲,興奮地扯了扯小鵲仙的袖子:“姐姐,你說是不是!”
卻見小鵲仙仿佛被下了定身術。
呆愣在原地,一錯不錯地看著那邊。
就連剛剛被刁難,她都沒有這麼大的反應。
江宴秋松開那紈绔的衣領,任由他被揍得螺旋上升,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