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主動給臺階對方,五皇子自然從善如流地下來了,他堅毅嚴肅的面容也帶上一絲笑意,夸贊道:“江仙師年紀輕輕卻已有如此成就,未來前途不可估量。”
嗐,誰還不會商業互吹呢。江宴秋來之前便有心理準備的,跟皇室打交道就是這個樣子的啦。
他游刃有余地跟對方周旋了幾個來回,才說道:“五殿下,事不宜遲,咱們還是商討正事要緊。”
“您是如何發現,以及為何覺得喬夫人未出世的孩子不對勁的,能不能再詳細與我們說說?”
五皇子面色也不由沉重了一些:“此處人多耳雜,仙師若是不嫌棄,與我來書房坐下詳談吧。”
.“此子,乃是我的第一個孩子,不,”五皇子苦笑一聲:“現在也可能不是了。”
古色古香的書房中,婢女剛端上茶,五皇子便臉色凝重,說出了這句勁爆臺詞。
“咳咳咳。”江宴秋差點被滾燙的茶水嗆到。
好家伙,那確實有點子倒霉的。
朝思暮想盼來的第一個孩子,竟然有可能不是自己的,難怪五皇子這麼大動干戈。
郁慈原本冷漠著一張臉,聽到五皇子的話后也似毫無所覺,此刻江宴秋咳了兩聲,立即緊張地看著他,幫他拍了拍后背順氣。
江宴秋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將茶盞放回梨花木案桌上:“五殿下,你現在就已經能肯定了嗎?你之前在令中說,前后一個月的時間都未與喬夫人同房過……會不會是太醫診斷出的胎兒月齡與實際有誤?”
五皇子搖了搖頭,臉色沉郁:“若真是那樣就好了。江仙長,您常年在仙山修行,不染這些凡塵俗物,不知道也正常。
”
“我們大宛不光是國富兵強,與醫術一路也頗有典籍傳承。太醫院有一套詳盡的歷法,能結合女子末次的月事、腹圍、胎兒胎動的次數以及在母體中摸測的位置等等,估算出大概的月份,便是連臨產的時間,也能測算出來,前后誤差不會超過半個月。”
“喬氏的月事向來極準,太醫得知后又診斷了一番,說胎兒的月齡是絕無可能弄錯的。”
江宴秋:“……”
好家伙,還是位婦科圣手。
若是在后世,哪有這麼糾結,孩子出來后做一下親子鑒定就行了。又沒什麼有效的認親手段——總不可能等孩子出生后過個幾年再看看,跟便宜爹長得像不像吧?……又或者說人家更像媽呢?
這是長幾張嘴都說不清的。
所以最粗暴、代價最小、最沒有后患的方法。
——顯而易見。
江宴秋:“……呃,五殿下,您再想想,會不會有可能您日子記岔了,或是酒后失憶,做了以為自己沒做?”
他隱晦地給對方使了個眼色。
一旁默默佇立聽墻角的侍衛悄悄紅了臉。
五皇子畢竟年紀大,老婆多,臉皮也厚多了,想了想,十分肯定:“不,我記得很清楚。那兩個月,白澤洲的青城有賊匪作亂,父皇命我帶兵解決此事。事成以后凱旋,宮里還辦了慶功宴,當晚我喝了些酒,宿在了喬夫人這處別院……我本以為,是那晚懷上的。”
江宴秋沉吟。
人都不在皇城,還整整外出兩個月,怪不得五皇子事后懷疑。
“五殿下,您說您身邊的公公和近衛,都是絕對值得信任的是麼?”
五皇子點頭:“曹伴伴在我五歲時便跟著我,可以說看著我長大,與我十分親厚;林軒是我身邊的暗衛,從孤兒被我收養,武力高強,忠誠剛正,我離京后特地將他留給喬氏,以防不測。
這二人絕不會背叛與我,他們說的話,我是信的。”
“況且除了這兩人,別院所有下人口徑都一致——喬氏每日不是在家刺繡賞花,便是吟詩烹茶,偶爾去定慧寺燒燒香,為家里人求一求護身符、長明燈,每次都有侍衛婢女陪同,從無一人落單的時候,更不用說會情郎了。”
這就很奇怪了。
依江宴秋剛剛跟喬夫人短暫的相處和觀察,的確如令中所說,是位小家碧玉、十分溫婉柔順的女子,而且很是愛慕五殿下。
當真詭異。
……咦,等等,定慧寺?
怎麼這麼耳熟。
江宴秋思索一番,恍然大悟——這不是少林的慧凈大師跟他提過的地方嗎!
.自古皇權與修真界不分家,大宛作為綿延千年的王朝,不僅與昆侖聯系甚密,跟少林、摘星樓這些宗門也有往來,時人信佛者多,尤其是坐落在皇城的定慧寺,香火十分旺盛,不管是達官貴人還是市井小民,都很樂意在休沐時去寺里討跟簽,請大師們解解惑,或是買上兩張辟邪符。
慧凈曾同他說過,少林鎮守在定慧寺的高僧,便是一位伏龍境真人。只是平常極少露面,只是在寺中修行。
郁慈:“喬氏有孕后可有異常?”
小師叔突然發話,不光是江宴秋,就連五皇子都嚇了一跳,三十歲成熟穩重的臉上,竟掙扎著露出個“受寵若驚”的表情,就差來一句“多謝郁仙師發問了。”
五皇子思索幾秒后,斬釘截鐵道:“不過照舊同往日一般在家琴棋書畫、煮酒烹茶,與從前別無二致,并無任何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