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甫一踏上豪華的高階飛舟,便咻一下飛遠了,只留下云霧繚繞的船尾氣。
江宴秋:“……”
回到宗里,對他突然被“大人物”叫走這件事議論紛紛的昆侖同學立即圍上來。
楚晚晴:“沒事吧宴秋?誰找你啊?”
江宴秋:“沒什麼,我大哥順路來看看我。”
原來是家里人,八卦心頓起的眾同學“切”了一聲,各自挖草去了。
向來冷臉十足的王湘君似是松了口,但當他反應過來自己松的哪門子氣后,立刻惱怒地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
宋悠寧今日為了馮真人作為彩頭獎勵的絕品仙草,依然來問道峰蹭課,他似乎是想邀約江宴秋跟他組隊,卻被眾人圍得水泄不通,腦門上蹦出數道不耐煩的青筋。
江宴秋絲毫未覺,快樂地扛起自己的小鏟子。
嘿嘿,努力薅馮真人的羊毛去了。
艷陽高懸,烈日當空,刺得他微微瞇起眼。
夏日要到了呢。
——第二卷 ·終——!
第61章
靈氣如水龍一般,從丹田出發,越過天突、膻中、內關、太沖幾處大穴,最后匯聚于氣海。
金色渾圓的凝元金丹晝夜不停地運轉,越發明亮璀璨。
一個大周天完成,江宴秋緩緩吐出一口氣,睜開雙目。
每當修煉至佳境,總有一種渾然天成、太上忘情之感,那抹靈光尚未消散,為他增添了幾分冷漠巍然的神性。
當然,這種玄而又玄的境界只是暫時的。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那點子“冷漠的神性”早就蕩然無存了,江宴秋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倒在洞府里提前準備好的豆袋沙發上。
“修仙哪有看話本有意思!”
.算算日子,他閉關已久快兩年了。
一來,是為了避避風頭。他跟魔宗和血冥宗算是結下了梁子,尤其是蕭無渡那老狗逼,最后那副樣子,明顯不像是會善罷甘休,此時正是低調做人,等風頭過去的時候。
二來,他此前幾經歷險,感悟良多,在生死關頭還真悟到了點什麼玄而又玄的東西,閉關這些時日里,仿佛粗淺地摸到了《鳳凰劍法》第式——“昆山玉碎”的邊,雖然也只是些模糊的影子。
于是,江宴秋包袱款款,在昆侖找了處靈氣充足、偏僻靜謐的洞府,美滋滋閉關了。
一閉就是兩年。
當初為了防止自己耐不住寂寞半途而廢,他還十分有信念感地在洞府門口設了個禁制,若是不滿一年,里頭出不去,外頭進不來,可以說是非常決絕。
沒想到這關一閉就是快兩年,江宴秋修仙修得渾然忘我,時間飛快,不僅成功升到了凝元境大圓滿,還漸漸體會到了所謂“修煉的快樂”。
他給自己換了身嶄新的道袍,看了眼掛在洞府內石壁上的一面銅鏡。
咦,似乎真的長高了一點。
鏡中那人十八九歲的模樣,正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臉頰褪去了一些青澀,出挑得越發明艷動人。
膚色瑩白,鴉羽長睫,天生一副含笑的多情眼,堪稱姝色無雙。然而那身禁欲凜然的道袍一穿,又多了幾分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仙氣。
江宴秋不甚在意地收回視線,興沖沖地打開洞府的禁制。
是自由的味道!
.短短兩年時間,對仙山來說不過須臾,彈指一揮間。
但在江宴秋看來,變化還是十分明顯的。
往來的飛劍絡繹不絕,各峰弟子行色匆匆,似乎多了幾個陌生的山頭,也有一些山頭悄悄不見了。太清峰依然巍峨屹立,問道峰上來了一批新鮮的師弟師妹(是的,江宴秋本人已經從問道峰光榮畢業了),小蘿卜頭們看著格外稚嫩青澀,就好像看見了當初的他自己。
因為江宴秋本人并沒有師承,所以熟悉的同學們大部分都已經搬走了,他當年的竹舍依然保留著。不過在昆侖,只有玄光及以上才能自立一峰,所以他那批同學里,很多都是搬去了師尊或有是獨立開府的師兄師姐那里,當年強制大家進宗的頭兩年住宿舍,只是為了促進年輕弟子的聯絡感情而已。
是的,江宴秋當年猜得一點不錯。
他果然變成竹香苑的釘子戶了(:3_ヽ)_芳草如茵,竹林濤濤,還是當年熟悉的竹舍,只是人已經換了一批。
江宴秋憑著記憶找到了自己那間,好在這兩年有小童日常前來灑掃庭院,不至于雜草叢生化身鬼屋,但竹舍里面,為了防止下人私拿東西,小童是不會進去的,因此江宴秋一踏進去,便發現桌椅窗欞都落了曾厚厚的灰,看起來十分凄涼。
江宴秋:“……”
一閉關結束就要干活兒,行叭。
正擼起袖子準備打掃,忽然,外面有人扣了兩下門環:“請問,有人在麼?”
不等他答應,竹門已然被推開了,來人猝不及防,嗆了兩口屋子里的灰,撕心裂肺地咳了起來。
正是老熟人。
江宴秋無語又好笑,兩年了,進步喜人,楚晚晴這姑娘終于知道進他房間先敲門了,雖然依然沒等他出聲就破門而入是了。
跟在她身后的江成濤有些無奈,似乎是想拍拍她的背替人順氣,但礙于“男女授受不親”的古訓,還是忍住了:“你這麼急做什麼,我都說了里頭肯定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