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師弟才是同輩之人,劍尊的確強悍無敵,到底跟師弟差了這麼多輩分……
他猛然回神,嚇了一跳,不知自己為何會突然升起這樣的念頭。
江宴秋哈欠連天地鉆回床上,十分禮貌體貼道:“師兄,你明天不是還要去問道峰給他們帶一節課嗎,早點回去休息吧。”
宋悠寧:“……”
對方一臉好困好困我要睡了的表情。
他無聲地嘆了口氣,將那枚師弟硬塞過來的平平果,不動聲色地握在手中。
“嗯。”
“好好休息吧,師弟。”
.除了這一大波源源不斷探望的問道峰同學和師兄師姐,竟還有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那天,江宴秋傷終于好得差不多了,痛苦地回歸問道峰小課堂。
劍尊最近似乎很忙,殞劍峰經常找不到人,原先的課后輔導也暫停了。
江宴秋不由想起后山禁地,那萬物顛倒的世界,和鎮壓在那處的……郁含朝的副人格。
后來他對那一帶的結界都有了陰影,每次經過都恨不得繞路走。
也不知道副人格后來怎麼樣了,劍尊大人的精神分裂有沒有好轉。
不過,這也不是他這個修為能插手的事了。
.這天,江宴秋剛上《靈草通識·高階》課上到一半,正面朝黃土背朝天地干活兒。
是的,馮真人的月季草又雙叒成熟了。
又到了他們回歸田間勞動的季節。
突然,有人急急忙忙地跑過來:“宴秋,有人找你!正在掌門真人太清峰那邊等著呢!好像還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
江宴秋捶了捶腰站直身,詫異地抬起頭:“找我?”
“對,你趕快過去吧,別讓人家久等!”來傳話的那人似乎也不知道具體什麼情況,只說似乎是個大人物,還是能讓掌門真人親自抽空接見的那種,讓江宴秋趕緊過去別耽誤了。
馮真人十分好說話地準了他的假。
江宴秋心里十分奇怪。
什麼情況?誰這麼大面子,還能勞動掌門真人?不會又是哪家奇奇怪怪的家主吧!
有了程光和范軼那次的前車之鑒,他對被叫去太清峰這件事都快有陰影了。
最近也沒招惹什麼人啊。
自從江佑安性格大變變得十分陰沉暴躁后,宣平來找他麻煩的次數也少了很多。
他不知道的是,在宣平看來,這江家領回門的野種表弟實在深不可測。
不僅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請動劍尊出面幫他解決了程家,就連范氏,對范軼之事也是屁都不敢放一個,灰溜溜地派人把范軼接走了,連累藏姝峰峰主范云英一脈都被連累,這段時間很是低調。
不僅如此,不過是去了一趟秘境罷了——是的,宣平這草包并沒有被劃在“各宗優秀弟子”里,自然沒去成——這人不知在秘境里頭使了什麼邪術,不僅那些很難搭上的師兄師姐都對其刮目相看,甚至連原本張揚跋扈的江佑安都不復從前,再也沒去觸過江宴秋的霉頭。
竟恐怖如斯!
宣平大為震驚,甚至懷疑這野種是不是被什麼精怪魔物奪了舍,才能做到如此毫不費勁地鏟除了所有看不順眼之人,把昆侖弟子都魅惑住了!
出于對自己人身安全的深深擔憂,宣平這段時間都繞著江宴秋走,生怕自己就是下一個江佑安之流。
.懷著十二萬分的疑惑,江宴秋被人帶去了太清峰。
嗯,是他的第二個昆侖老家無誤了。
這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他都上了多少次太清峰了。
來到主峰上的大殿,江宴秋正要像掌門真人行禮,便聽到佇立在上首的儒雅之人和藹道:“宴秋,看看是誰來看你了。”
江宴秋轉身。
……???
他震驚地看向那熟悉的人影:“兄長?!”
竟然是便宜大哥江塵年!
——呃,某種程度上,還真驗證了他先前無心的猜測。
還真是位家主。
“大哥,你怎麼會有空來?”
在他心里,江塵年向來都是日理萬機,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個小時,去探望探望遠在外上學的幼弟什麼的,是絕對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的。原著中,哪怕是親弟弟江佑安打擾了他,江塵年也是十分不快的。
江宴秋自認為發現了真相——一定是江氏家主跟昆侖有要事想談,還是修真界很重要的那種機要密事,順便把自己叫來看看。
兩人相顧無言,大眼瞪小眼。
人也看了,事情也該談了。他懂事道:“吃得好,穿得好,錢都夠用,沒啥要家里支援的。”
江塵年:“……”
江宴秋此刻覺得自己真是太有眼力見了:“大哥,你忙不忙,有沒有事情要談?需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江塵年一向冷漠的面孔似乎出現了一絲裂痕:“你……沒有別的什麼話要同我說了?”
江宴秋:“?”
他還應該有什麼事嗎?
江塵年深深吸了一口氣,俯視著弟弟的頭頂的發旋,和因為田間勞作翹起的一根呆毛。
看向他的目光很深沉,充斥著莫名的復雜情緒。
他是從幾百里外的其他洲,一刻不停歇,緊趕慢趕趕來昆侖的。
這位家主尚且年輕,野心和手腕都不缺,很多大事都是自己親自決策,因此格外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