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厚重的鎖鏈捆住他的手腳,穿透他的琵琶骨。
這樣才能讓江宴秋……再也無法離開他。
這次,無論什麼,也無法讓他們分開!
師玄琴被他甩開一秒,又很快纏斗上去。
他傲然一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你的對手可是本座,這時候敢分心,小心喪命。”
蕭無渡卻絲毫不理會他,拼著一只手被卸下,留下深可見骨的傷口,不自然地垂下,也要趕到江宴秋身邊把人攔住!
別想走!
他怒吼著:“江宴秋,你是我的!就算是死,你也要與我死在一起!”
——誰要跟你這個老狗逼死在一起啊,也太晦氣了好吧!
身后勁風襲來。
蕭無渡已然近在咫尺。
相凝生突然停下腳步。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和膽氣,重重地把江宴秋往前一推,然后拔出劍,獨自面對著襲來的蕭無渡,擺出一個戰斗的姿勢。
相凝生朝江宴秋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手中握著佩劍,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這些日子以來,都是江道友在保護我。這次,也輪到我起來保護江道友了。”
“你們快跑吧!我來攔住他!!”
江宴秋幾乎下意識想把人拽回來。
他是伏龍境,你是凝元境,攔個屁啊!
一秒鐘都不要的功夫,你就能被他挫成飛灰!
但他沒能抓住相凝生。
因為另一邊,宋悠寧也松開了他,將他向前推去。
他無比鄭重地對薛秀春說道:“我師弟就先拜托你了,快帶宴秋離開這里!”
“相道友,我給你一起攔住他。”宋悠寧面容冷肅:“區區魔宗余孽,也敢傷害我師弟。”
薛秀春腳下動作不停,卻是將江宴秋攬了過來。
即使在逃命的路上,他依然一副嬉皮笑臉、事不關己的模樣。
“宋美人的請求,我怎麼好辜負。小師弟,我先把你送跑再來接人。”
蕭無渡帶著無盡怒氣的吼聲已經近在咫尺。
“不自量力!”
江宴秋停下腳步。
因為疾跑的慣性作用,他踉蹌了好幾步,才終于剎住車。
似是有些苦惱:“各位,你們都不跑,那我跑個屁啊!”
心理陰影他一個人受就夠了,要是留這幾人下來給蕭無渡送菜,是想讓他做一輩子噩夢是吧!
江宴秋沉郁的呼出一口氣。
然后快到幾乎看不見動作的,從儲物袋中飛速掏出一樣事物,筆走龍蛇!
正是判官筆!
……和之前好不容易試驗成功的縮地成寸、遁地千里的門字訣!
在這生死攸關的關頭,不知為什麼,他比先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沉著,都要冷靜。
周圍的一切聲音,一切景物,都仿佛幕布般被忽視摒棄了。
只有手下飛速成形的字訣,和瞬息間被瘋狂掏空的靈力。
因為側腹的傷的緣故,這次的門字訣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痛苦。
靈力飛速被抽空加重了傷口的疼痛,江宴秋臉色更白了,手下卻絲毫不帶停頓,宛若游龍般,畫完最后一筆!
成了!
熟悉的白光乍現,能將人傳送到未知之處的門字訣!
不知是他這次前所未有的專注入神,還是危急時刻被激發出了潛能,這次的白光比先前的任何一次都要耀眼。
那一瞬間,江宴秋腦中什麼想法也沒有。
他下意識地、一氣呵成地拽住了宋悠寧和相凝生的衣領,將兩人狠狠摜入字訣中。
至于薛秀春,不用他提醒,早在第一時間,便跟著宋悠寧鉆了進去,還不忘朝江宴秋大喊:“一起跟上來啊小師弟!我們在那頭等你!”
江宴秋:“……”
在宋悠寧他們尚未反應過來,最后殘留的那抹震驚的影像中,他微微一笑。
然后毫不猶豫地關閉了門字訣。
白光剎那間在他眼前消失。
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早在將第一個人踹進門字訣時,他就隱有所感了。
——以他現在的修為和功力,要麼只能自己走,要麼把旁人送走。
如果他不留下,就無法關閉字訣。
那蕭無渡他們,依然可以跟上來,甚至與他們傳送到一處。
他費勁千辛萬苦畫出來的縮地訣,可就浪費了。
江宴秋深吸一口氣,然后轉身看向蕭無渡。
“別來無恙啊,尊上。”!
第55章
大戰之后,昔日無比威嚴氣派的何府,只余一片廢墟。
江宴秋一手撐著鳳鳴,就半跪在這片廢墟之中,和蕭無渡遙遙相望。
“……現在,終于沒有旁人來打擾我們了。”蕭無渡用一種奇異的音調說道,“你知道,這段時間,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江宴秋一手拄著鳳鳴,一手捂著傷口,強撐著站起來:“你怎麼過來的,跟我有什麼關系嗎?尊上,我好歹也算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各走各的不好麼。”
蕭無渡的面龐似乎扭曲了一瞬,魔氣重新縈繞上他的半張臉孔,雖然可怖,卻莫名透露出幾分猙獰的茫然無措:“不可能!宴秋,你是在說氣話!”
下一秒,他瞬移到江宴秋身邊,在對方微微放大的瞳孔中,緊緊握住了江宴秋單薄的肩膀:“你說過的!你愛我,心悅我,無論到何時都不會改變!為什麼,為什麼一走了之,這麼多年,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