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露出一個傲慢又嘲諷的笑容:“就憑那東西,你也想殺本座?真是天真。我等得,可就是你這杯化魔水。”
“不然,這麼難得的好東西,又是我恢復修為必須的一味材料,本座親自去尋,恐怕還要費些時日呢。”
黑袍人:“……”
哪怕看不清他的全臉,眾人都能猜到他此刻的表情有多麼扭曲。
零元購送貨上門了屬于是。
但好歹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魔修,黑袍人被師玄琴直接點破,也不見慌亂,甚至游刃有余道:“前輩,您是當年赫赫威名的大魔,晚輩乃血冥宗宗主,咱們魔修什麼德行,彼此也都心知肚明。的確,大魔即將降世的消息不脛而走,不光是仙門,魔族里頭心里彎彎繞繞的更不少,晚輩當然愚蠢到憑一杯化魔水,就能取您性命。”
他的聲音染上一絲狂熱:“我們想跟您聯手!”
師玄琴眉毛一挑。
黑袍人大敞開雙臂向著天空握拳,仿佛要緊緊抓住什麼一般:“世間魔氣日漸肆虐,冥河日夜涌動不安,魔族大興也只是時間問題!而我們血冥宗,不,眾多魔修門派,苦魔宗一家獨大久矣!盛世將逢,天下即將大亂,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絕好的機會!只要我們聯手,不愁推翻那該死的魔宗!到時候,整個修真界,整個世界,都是我們的!”
江宴秋:“……”
不知道是不是前世什麼漫畫小說看多了的原因,聽見黑袍人這番即將推翻世界的慷慨陳詞,他只聽只覺得……
一整個尬住了。
這不就是反派中二病麼!
然而他身旁,相凝生臉上一絲血色也無,滿臉恐懼地喃喃自語:“魔修……沒想到他們竟打的這種注意!”
宋悠寧也是臉色沉沉,一臉肅穆:“不知他們已經謀劃了多久,此事一定要盡快稟報昆侖!”
黑袍人勉強從狂熱的激動中平復下來,朝師玄琴伸出手:“前輩,加入我們!只要您愿意與我們聯手,別說掌門之位,連天下我都可以跟您平分!”
相凝生:“糟了!他不會答應吧!”
只見師玄琴慢條斯理地扣掉指甲上染著的紅色,有些驚奇地問道:“你是覺得,本座很稀罕你那什麼血冥宗麼?”
他把散亂的鬢發撥到腦后,神色無比張狂:“這天下曾經都差點葬送本座之手,區區一個魔修門派,還是半個掌門之位,憑這些,你也好意思當著我的面提出來?”
“未免也太小瞧本座了。”
江宴秋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
這大魔頭似乎狂得很,只要不稀罕毀滅世界就行。
直到現在,他回憶起“小琴”原先的一顰一笑,音容笑貌,還覺得十分不真實。
所以之前那算什麼?魔物的惡趣味?就算是偽裝成魔魅,那也太敬業了吧!
黑袍人沉著臉,嘶啞道:“您這麼不愿與我們為伍,不會是愛上那個凡人了吧?為了他不惜暴露身份,甚至耗費修為,也要強行醒來?”
說時遲那時快,陰險狡詐的魔修已經將倒在一旁生死不知的何佩之抓來,一只手掐住他的脖頸,讓他面朝著眾人。
可憐的何公子,剛出龍潭,又入虎口,手腕上的血還沒完全止住呢還,整個人面如金紙。
師玄琴一愣,看著昏迷不醒的何佩之,面容露出一絲復雜的神色。
“倒是沒想到,他能為本座做到這個地步。
”
即使知道了他魔物的身份,也堅持要同他在一起,甚至不惜放棄偌大家業,違抗父母之命,冒著生命危險,最后還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為他放血,情愿與他殉情。
能為情人做到這個地步,于向來薄情寡義的人類男子而言,也是世間罕有了。
黑袍人一看,心中暗喜,自覺拿捏住了師玄琴的軟肋:“前輩,您的心上人現在在我手里,要想保證他性命無虞,您不妨再考慮考慮。”
師玄琴“哦”了一聲,隨意道:“是麼,那你直接殺了他好了。”
黑袍人:“……”
江宴秋:“……”
喂!何公子不是你的情郎嗎!說好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呢!說好的愿意跟你心愛的夫君做一對不被世俗祝福的亡命鴛鴦呢!
怎麼就直接殺了好了!
黑袍人僵硬幾秒,呵呵笑道:“前輩是在說笑,還是故意讓我卸下警惕,好趁機救下你那情郎?呵呵,我們的線人盯著何府很久了,前輩您與這何公子濃情蜜意,情真意切,半點不似作偽啊。”
師玄琴莫名其妙:“他是還不錯,能讓本座打發打發時間。然后呢?僅此而已。本座一生寵幸過的男寵不計其數,要是各個死了本座都傷心欲絕,還有沒有空為禍人間了?既然他對本座如此情深,那便為本座以死效忠吧。想來這也是他最后的愿望了,本座會記住他的名字的。”
黑袍人:“……”
好家伙,原來何公子在你眼里就是個有也行沒有也行的男寵嗎!
怪不得是魔物天生殘忍絕情,沒有半點人性可言,何公子聽到了會哭出來的啊喂!
黑袍人咬牙,將何佩之的脖子掐得更緊了些,掐得他整張臉快充血變成深紫色了:“口說無憑,前輩您是真心所想還是假意框我,晚輩試試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