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公今日難得不在我房中,此地只有你我二人,便是江仙師真的將妾身一擊斃命,藏好尸體,誰也不會發現是你干的。要是想個再天衣無縫點的理由,說不定何府上下乃至何公子,還以為是妾身忍不住不吸食活人精氣,自己跑了。”
呃,思路打開了。
江宴秋有點好笑:“你這是活得不耐煩了,就這麼想被我殺了?”
小琴換了個姿勢翹二郎腿,楚楚可憐:“江仙師要是真這麼想,妾身這麼柔弱無力,又有什麼辦法呢。”
柔弱無力?我看你這張嘴倒是能氣人得很.JPG。
江宴秋雙手抱臂:“說好的不隨便動手,自然就先不會殺你。人家何公子都那麼大義凜然,心甘情愿為愛獻身了,我上趕著替何老爺清理門戶做什麼?我又沒接委托沒收他費。”
小琴:“……”
良久,他才輕笑一聲。
這嬌俏的輕笑很快變成捧腹大笑,他捂著肚子,纖纖玉手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仙長你……還真是個不拘一格的妙人。”
江宴秋:“……”
這魔魅到底怎麼回事,腦回路奇奇怪怪,笑點怎麼還這麼低。說殺它也不行,說不殺它也不行。
要不是因為可憐巴巴的相凝生跟他與師兄逃跑大計,說實話,他壓根懶得管何府這點破事。
要是何公子禁不住誘惑跟魔魅睡了,被吸食精氣那也是他倒霉,更何況這倆還柏拉圖著呢,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只要不是魔魅使用法術迷惑人心、或是制造幻境,惡意吸人精氣奪人性命,江宴秋都覺得其實罪不至死。
不過,這種話他也就是心里想想,在仙門正派,尤其是那些活了幾百年的老古板面前,那自然是萬萬不敢說的。
小琴笑了半天,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像極了春日探出墻頭的紅杏,慵懶一笑:“江仙師,妾身是真的有點喜歡上仙師了。仙師您怕不是還是——童子之身吧?您若是真想對妾身做點什麼,”他誘惑道:“妾身自是心甘情愿呀。”
他話還沒說完。
就被江宴秋用那條白綾反過來無情地捂住了嘴。
住嘴吧您吶!
——物理意義上的。
何公子知道會哭的啊混蛋!
“老實點啊。”江宴秋扒著門,開潤前不忘又警告了一句:“我來過的消息別傳出去,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然,你懂我意思吧。”
他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然后頭也不回地溜了。
獨留沒反應過來的魔魅一人留在房中。
良久。
那魔物輕輕一笑。
“真有意思。”
“……小仙師。”!
第50章
常言道,事不過三。
江宴秋十分不爭氣地看著那只無動于衷的判官筆。
……都第三次了,天王老子來了也該靈驗了吧!
不過講道理,的確先頭兩次,一次比一次進步了一點。
從距離上看,從他所處的位置到魔魅那處較之薛秀春房間,確實是多了十幾米……
可惡!再試最后一次!
要是再把他傳送到什麼何老爺和小妾的GIF現場,他就把這倒霉玩意兒徹底鎖儲物袋里!
癱在床上恢復完靈力,江宴秋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唰”一下抄起筆,大刀闊斧地寫下第一個筆畫。
有了前面兩次的經驗,這次倒是游刃有余多了,江宴秋心中虔誠祈禱,在熟悉的白光中閉上眼。
.荒郊野嶺,枯枝敗葉。
日暮四合,幾聲鴉啼驚出一山飛鳥。
簡直是個殺人越貨、拋尸荒野的絕佳場所。
這是……直接給他傳送到郊外來了?
江宴秋心中一陣狂喜。
太好了哈哈哈哈!
只要不是還在何府打轉,把他傳送到亂葬崗都沒關系!
江宴秋掏出羅盤,辨認了一下方向。只要先下山去到有人煙的鎮上,不愁找不到去何府的路。
然而,就在他準備出發時,兩道陌生又陰冷的聲音,突然在不遠處響起。
“你確定,蕭無渡的瘋病最近越來越重了?”
那聲音不大,卻是聽得江宴秋心頭重重一跳,一瞬間腦海中閃過無數可能,下意識收斂了氣息,把自己藏在一顆粗壯的樹干后面。
說話人穿著一身黑色斗篷,從頭包到腳包得嚴嚴實實,嗓音低沉陰冷。
對面那人跟他一樣蒙著臉,態度似乎十分恭敬:“是的尊上,據我們在魔宗的線人回報,蕭無渡雖然前些時日成功進階伏龍境,但自從他那位凡人出身的小情人死后,近年來越發有走火入魔的趨勢。不僅動輒發怒,周身的魔息也越來越控制不住了。”
黑衣人陰冷又愉悅地嗤笑一聲:“堂堂魔宗少主,居然為了一個凡人墮落至此,真是可笑啊,蕭無渡。”
江宴秋縮在樹干后,周身氣息收斂到極致,大氣也不敢出。
這幾句對話信息量實在太大,他簡直大為震撼。
這兩人是什麼人,竟然本事大到能往魔宗里塞線人?
他曾經偶爾有次——或許也不是偶然,而是蕭無渡殺雞儆猴,有意無意地帶他看了幾眼魔宗處置叛徒的用刑現場。
當場給江宴秋干yue了,當晚連做好幾個噩夢,并堅定了自己一定不能崩人設的信念。
要是被天性多疑的魔宗少主看出來自己找的替身疑似被人奪舍、里頭換了個芯子,猜猜看他的下場會不會比那些人好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