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孫茂時被氣得臉紅脖子粗:“你、你竟然不認識我?怎麼可能!你肯定是在裝蒜!”
這小子,絕對是故意的!竟然當著眾人的面,認不出他們堂堂蒼衡劍派!
江宴秋一臉莫名其妙:“你是什麼你,你誰啊臉這麼大,我非得認識你干什麼?先自報家門不是最基礎的社交禮儀嗎,還是你們宗門都跟你一個樣子,鼻孔朝天看人啊?”
曾經有過鼻孔朝天黑歷史的江成濤:“……”
仿佛膝蓋中了一箭。
憋說了,誰年輕的時候還沒點黑歷史。
楚晚晴悄聲道:“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最近幾十年突然冒出頭的劍宗麼?把我們昆侖當假想敵不知道多久了,門里弟子就跟被洗腦了一樣,一個個都魔怔了,我出門最煩碰上他們門派的人。”
如果是昆侖是座屹立千萬年,傳承悠久的top高校,那蒼海劍派就是從草根一步步逆襲到大城市的鄉鎮勵志優秀青年。
這個門派原先就是個名不見經傳的三流小派,但自從新掌門繼任后,開始對門中弟子立下極為嚴苛的修行要求。
每日只能睡兩個時辰,天不亮就開始練劍,練到手臂都抬不起來、肌肉滲出血也不能休息。不像昆侖,入門的前兩年教一些雜七雜八的課程,蒼衡劍派只教弟子練劍,也只許弟子練劍。
只要你劍練得好,哪怕是讀不懂經書、大字不識的文盲也無妨,照樣能在門派弟子中地位超然。
當然也有弟子熬不住這種強度的修煉,傷了廢了的也大有人在,因此但凡堅持下去的那部分蒼衡劍派弟子,都更為拼命,也更為自負,不容許別人說他們蒼衡劍派一點不好。
這一屆的大弟子孫茂時,本是一位漁家子,被師尊帶回去后一朝登入仙途,成了十里八鄉嘖嘖稱奇、響當當的大人物——那可是老孫家祖墳冒青煙才出來的一位修士老爺。
孫茂時極自卑又極自負,在蒼衡劍派瘋狂內卷,不要命似地修煉,終于成了赫赫有名的大師兄,在這一代年輕弟子中也小有點名氣。
昆侖弟子中,劍修占了大部分,因此被蒼衡劍派當成了自己的頭號假想敵。
出身高貴如何,看重天資又如何?
也不過如此!
此時見到昆侖的這幾人,不僅只抓到一只燭陰猻,還一派云淡風輕地準備混過試煉這幾天,蒼衡劍派的自尊心瘋狂膨脹,優越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還有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嫉妒。
憑什麼這些人可以這麼自在悠閑!憑什麼他們不去爭!
江宴秋被他一通逼逼叨碰瓷也不生氣:“你想抓就去抓唄,我們還攔你了不成?真是搞笑,管天管地還管別人干什麼,有這個扯淡的閑工夫你都抓上兩只了。”
謝輕言施施然把儲物袋中的燭陰猻倒出來放在地上,在蒼衡劍派眾人驚到眼眶子瞪出來的目光中,慢悠悠地點了點燭陰猻的數量。
“啊,十八,也還行,湊個吉利數。江成濤你們呢?”
江成濤配合地數了數,大方承認:“十三,比你少點。”
孫茂時看了看自己手里僅有的四只燭陰猻:“……”
不僅少,數字還不怎麼吉利。
謝輕言掛著彬彬有禮的笑容,把燭陰猻重新裝回儲物袋,好似剛剛真的只是為了清點數量,全無炫耀之意。
“既然如此,那便祝貴派旗開得勝,早日追上我們了。加油哦,蒼衡劍派的道友們。”
蒼衡劍派所有人,臉都瞬間門漲得通紅,面面相覷,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們火急火燎地沖過來一番嘲諷,結果人家反手一掏,是他們的幾倍還多。
臉簡直比被抽了幾個巴掌還疼。
孫茂時臉漲紅得發紫,等江宴秋他們渾不在意地轉身走了,才粗聲粗氣道:“咱們走,有什麼了不起的!現在先讓他們得意兩天,看誰笑到最后!”!
第31章
這段莫名其妙的無妄之災暫時告一段落。
蒼衡劍派趾高氣昂地來,灰溜溜地走,一個個都憋著口氣,重新滿秘境找燭陰猻去了。
與此同時,很多默默窺伺的視線也不著痕跡地收了回去。
江宴秋這才發現,原來這片空地聚集的弟子雖然不少,卻是涇渭分明地分了幾搓。
一襲白衣,神情高冷淡漠,仿佛不將任何人事放在心上的是老對頭上玄,一群人拉長著個臉,活像正趕往奔喪現場。
身穿樸素袈裟,對外界紛擾充耳不聞、年紀輕輕便目露慈悲的是少林——一個女弟子都沒有,果然是和尚廟。
還有其他一些門派和散修,也都是熟人三三兩兩抱團。
江宴秋還看到了江佑安,剛剛他們跟蒼衡劍派發生爭執時,江佑安也只是冷冷地看著,沒有一點上來幫忙的意思。
說不定他心里還十分贊成蒼衡劍派的看法,不屑于與咸魚為伍。
江宴秋想起先前被打斷的話題,問道:“輕言,你對蠱師還了解多少?”
謝輕言沉吟道:“千年前,人間魔氣肆虐,天魔降世,是各路魔修最勢大,也是最為猖狂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