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喋喋不休地夸了劍尊一大通,才發現其他三人都沉默地看著自己。
江成濤卡殼:“……劍尊的英勇事跡,怕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楚晚晴無語:“沒看出來你竟然是劍尊吹。”她興奮地捅了捅江宴秋,眼神里閃爍著八卦的光芒:“劍尊為什麼會突然出關啊,他是怎麼救下你的啊,有跟你說什麼嗎?”
江宴秋淡定喝了一口茶:“劍尊的心思我怎麼會知道,可能是他心情好?”
——只要不是因為那一晚的事情來殺人滅口的就好,他心虛地想。
他放下茶杯時,不小心牽扯到了手腕上的傷口,疼得“嘶”了一聲。
謝輕言立即抓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說地檢查起來。江宴秋嚇了一跳,見他貼得如此之近,有些想收回手,卻被謝輕言不輕不重地看了一眼。
那眼神中半是責備,半是受傷,低垂的眼角仿佛溫和無害的小狗,濕漉漉的,叫人不忍拒絕。
江宴秋:“……”
他只能無奈地任他拆開紗布,仔細檢查傷口。
修士肉體所受之傷恢復很快,這才兩天過去,手腕上的割傷已經快要愈合了,只余一條肉粉色的紅痕。
謝輕言取來青綠色的傷藥,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沾著藥膏,細細抹在紅痕上。
清涼中帶著一絲麻癢,江宴秋費了好大力氣才忍住沒抽回手。
燭光下,謝輕言低眉斂目,全神貫注地盯著他的手,燭光把他清秀蒼白的側臉照亮。
“好了。”謝輕言笑著抬起頭看著他,明明只是為他涂了個藥,便好似做了一件令他十分歡喜的事。
真好哄啊,嚶。
江宴秋看著鬼書生,差點留下老父親般欣慰的淚水。
崽長成了心理十分健康關愛友好同門的好少年呢。
江宴秋:“多謝你啦謝輕言。”
謝輕言搖搖頭,目光清澈深沉,仿佛倒映著一汪藏在池底,不敢奢望的彎月。
他輕聲道:“這點小事,你哪里需要道謝。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為了你,我什麼事都可以做。”
江宴秋:乖崽,那你答應為父,不做反派了好麼?
江成濤還想闡述“那些年劍尊守護修真界”的專題三千字,卻被楚晚晴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江成濤:“?”
楚晚晴沖他比著口型:“總之現在別插話!你不覺得我倆頭上亮晶晶的嗎!”
江成濤:“???”
.由于范軼和程光人還重傷昏迷著就被連夜抬下了山,江宴秋第二天一早去問道峰,正好錯過了見他們的最后一面。
只是后山世間后,問道峰的氣氛說不出的古怪。
尤其是原先霸凌謝輕言并跟他產生口角后的那些人,見了他宛如耗子見了貓,看他的眼神如同見了鬼一般,恨不得貼著墻角走。
但跟劍尊出關這種驚天動地的大事比起來,這些都不算什麼。
郁含朝那是誰?
跺一下腳能影響修真界格局動蕩的大人物!
早年間,他一柄長劍橫空出世時,不知驚才絕艷了多少人,多少劍修為其癡狂。甚至使得原本只是略勝一籌的昆侖坐火箭一般,穩坐第一仙山的寶座。
——“一尊三宗五大姓”,劍尊之名,可是排在最前面。
他原先重傷閉關的消息,不僅對昆侖是堪稱災難的重大打擊,無數門中弟子、散修惶惑不安;自然也有那些心里彎彎繞繞、有著別樣心思的,覺得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恨不得郁含朝走火入魔閉關失敗,就此隕落了才好。
劍尊出關的消息不脛而走,昆侖弟子恨不得扔劍相慶,空氣中洋溢著快活的氣息。這下終于揚眉吐氣,能好好打一打那些人的臉了!
因此,當得知劍尊出關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替一個小弟子出頭,狠狠懲治了作惡多端的程氏時,眾師兄師姐師叔差點原地驚掉下巴。
——這人到底什麼來頭,不就是江家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私生子嗎?
這得是多大的面子啊,犯得著讓劍尊他老人家替他撐腰?!
區區小師弟,恐怖如斯!
當然,也有其他的神奇畫風。
一位飽受程光騷擾的女同學紅著臉把這兩天課上的筆記塞給了他:“真是幫大忙了江同學,要是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某位身材魁梧的男同學拍了拍他的肩膀,豪邁道:“哈哈,我也是劍尊的粉絲!劍尊大人最是嫉惡如仇了,他愿意替你說話,說明你肯定也是個好人!”
莫名其妙被發了許多張好人卡的江宴秋:“……”
行叭。
他周圍的氣氛一派和諧,卻有人看不懂空氣,在人群中對他破口大罵罵道:“不過是碰巧罷了!這人一幅狐媚長相,一看就陰險得狠!害了程兄他們還不算,肯定是靠這張臉蒙蔽了劍尊!”
這人是程光的小弟,此時正憤憤為大哥打抱不平。
他感到很委屈。
明明大哥被害得那麼慘了,這群見利忘義的小人,不就是看他有劍尊撐腰嗎!竟然還湊上去討好那個江宴秋!
只有他一人孤軍奮戰,憤憤不平的同時,他又油然而生出一股“眾人皆醉我獨醒”,占領道德高地的悲壯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