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秋自認為只驚訝了一秒就收回視線,還是被王湘君抓個正著:“你這廝,鬼鬼祟祟看我做什麼!”
瞥了一眼就變成鬼鬼祟祟了,還真是刁蠻小公主啊……
“贊嘆前輩女裝技術高超”這種心里話是絕對不能說的,江宴秋誠懇地捂住眼睛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道友見怪。”
王湘君冷哼一聲:“心術不正,油嘴滑舌。”
江宴秋:“……”
他把頭扭過去正對著水晶球,用行動證明自己對女裝大佬真的沒有任何特殊想法。
殊不知在他人眼里,已經掀起了怎樣的驚濤駭浪。
“王湘君不是最恨別人覬覦她容貌?竟然沒有抽他一鞭子?就這麼算了?”
“話也不能這麼說,這位道友雖是男子,我看容貌并不輸那王湘君啊。”
“仙子抽人原來還要看臉,我對這看臉的修真界絕望了。”
拋開不提,江宴秋對所謂的入門試煉還是很有興趣的。
第一關,“登峰”。
昆侖的通天崖壁立千仞,上有一千級石階,越往上,越是負重難行,如同身背巨石。這一關與資質和靈力無關,乃是考驗弟子的耐力和心性。
一群半大少年,有的華服錦緞,有的短打布衣,甚至還有披著麻袋來的,均是一言不發地拾級而上。
前面幾百級階梯還好,越到后面越是難捱,全身汗如雨下,小腿肚子直打顫。有差一點便能攀登山頂的,突然跪坐在地,頹然放棄;也有眼前發黑,腳底不穩,一頭栽落下去。
好在昆侖的修士早已潛藏在暗處,剎時御劍飛出,將那面露驚惶的少年攔腰抱住。只是這樣就算挑戰失敗了,只能黯然離去。
第二關,“悟道”。
這關是人工考核,少年們到達山頂后,一群笑意從容的修士早已等候在此,他們一一對應,席地對坐,你問我答。
“何為天”、“何為道”、“何為陰陽”、“何為日月”、何為“死生有命”、何為“明鏡亦非臺”……
不拘辭藻,沒有標準答案,考的是悟性。
少年們對于大道各有各的理解看法,侃侃而談。
這一關還有點意思,有些世家弟子沒忍住圍過來看。
江宴秋不想跟人擠,便趴在白玉護欄上眺望風景。
過了片刻,一道悅耳動聽、雌雄莫辨的聲音由遠及近:“一群廢物東西,也敢上前攀談浪費我的時間,昆侖還真是不拘一格,這種東西也收入門中。”
王湘君怒氣沖沖地一拍欄桿,把那白璧無瑕的欄桿生生震碎了一塊。
江宴秋:“……”
王湘君察覺道身旁這人,臉色更冷了:“怎麼又是你,打的什麼鬼主意,陰魂不散。”
江宴秋:“?”
大小姐,講點道理,明明是我先來的。
他干脆轉身:“在下這就離開。”
“站住!”王湘君一甩鞭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昆侖是你家開的?”
江宴秋無奈:“那仙子你想怎樣?因為我不小心多看了你一眼,就要揍我一頓出氣?我讓你看回來行不行?”
“你!”王湘君看著更生氣了,臉頰都染上微紅,“誰要看你!”
“好了好了,兩位不要吵架,是何事引得兩位美人如此生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我范某第一個不依。”
瞬間,江宴秋被油膩得全身雞皮疙瘩起立敬禮。
男人,你好自信!
范軼一襲長衫,裝模作樣地搖著扇子,身形蕭條得像跟竹筍,年紀輕輕便一臉腎虛之相,看來還是位色中餓鬼。
他身旁那位,嘿,可不是江宴秋的老熟人,便宜表哥宣平。
這倆人一胖一瘦,相得益彰,倒是登對。
王湘君鞭子甩得噼啪作響,冷聲道:“關你何事?”
宣平陰陽怪氣地看著江宴秋,滿滿不加掩飾的惡意:“仙子有所不知,這位是我那江氏的姑父跟賤妾所生,從小被凡間一個身份低微的妓.女養大,人品奇差,最會挑撥是非。”
那范軼搖頭:“欸,宣平兄,此言差矣。江公子生得一表人才,想來只是幼時缺乏教養罷了,本性肯定是不壞的。”
他色瞇瞇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江宴秋,露出垂涎的目光。
這兩位都是絕色,外貌不相上下,要他說,還是享其人之福更妙。
好家伙,還是個男女通吃的色鬼。
江宴秋笑道:“表哥,聽說你前些日子差點釀成大禍,被舅舅發現后好一頓打,現在可還疼了?不是我說,表哥你都這麼大人了,怎麼還不懂事,鬧得舅媽上門哭訴替你求情啊?哦,對了,忘了你傷的是屁股,我這里有上好的療傷膏藥,你要拿回去貼一貼嗎?”
被揍得下不了床、還是揍的屁股這件事,是宣平心中的奇恥大辱,下人但凡多嘴一句都要被他拳打腳踢,身邊好友也諱莫如深。
此時竟然被江宴秋這混蛋當著王湘君的面就這麼挑破了!他以后在仙子面前還這麼做人!
就連范軼也一臉微妙地打量著他小山似的屁股。
宣平氣瘋了:“你特麼怎麼敢說出來的!我今天要揍死你不可!”
江宴秋用鳳鳴的劍鞘格擋,宣平那點三腳貓功夫,煉氣就卡了十幾年,江宴秋耍他就跟玩兒似的,還“一不小心”踢中了他的屁股,踹得宣平跌跌撞撞地飛撲在地,原先就有傷的屁股疼得臉都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