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體力不支,被魔狼一口咬傷肩膀,痛得大叫。幸好周圍有同伴,一劍對穿了喉嚨。
然而,他們一群人到底沒有多少實戰經驗,跟他們嗑丹藥打坐修煉出的修為不同,從小為了食物與其他妖獸撕咬爭奪的魔狼,遠比他們血腥殘忍。
狼群數目眾多,他們中又半數都是傷員,很快,還是落了下風。
“不要放棄!要死也不是現在被畜生窩囊咬死,你們之前不是說了要回去向家里人炫耀嗎!”江宴秋把胳膊受傷的那個少年的佩劍抽出來,把人粗暴地推到傷員堆里。
想著還在家里焦急盼望的父母兄弟姐妹,原本萎靡的勢氣又振奮了些。
頭狼的紅色眼睛殘忍地盯著他們,他一咧嘴,沒有直接沖向外圈完好無上的人,而是中途改變方向,朝防守薄弱處一個腿腳不便的小姑娘撲去。
圓臉小女修像是嚇傻了,愣愣看著朝自己而來的血盆大口。
她身旁的江成濤一咬牙,拖著傷腿把人往自己身后一拉。
他來不及閃躲了,只能一只手擋在前方,雙眼緊閉。
叮——金石相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江成濤偏著頭睜開眼。
有人從天而降,擋在他們面前。
是江宴秋。
他回過頭微微一笑:“這時候終于稍微有點男人的樣子了,成濤兄。”
然后將劍向前用力一送,運轉靈力,竟是硬生生把狼頭扛退了。
頭狼被激怒,陰險的小眼睛死死盯著他,轉換了目標撲上來。
江宴秋再不顧忌節約靈力,每一劍都氣勢如雷地運出,細弱的經脈中無數天地靈氣滾滾運轉,幾乎要把他撐爆。
他手腕酸痛無比,細瘦的胳膊因用力過度不斷發抖,揮劍卻依然很穩。
到最后,他幾乎都感受不到自己手的存在了,只知道機械地收劍、刺出,如有神助。
挽、挑、揮劍,刺出。
他竟然無意識地使用了《鳳凰劍法》里無意一瞥的招式。
吹簫引鳳,攀桂乘龍。
行云流水,翩若驚鴻。
——第一式,踏雪尋梅。
剎那間,無數靈氣涌入,那把不算高階的佩劍光芒大放,甚至發出陣陣嗡鳴。
有如鳳鳴。
一手扶額,一手翻閱屬地送來卷宗的江塵年目光一凜,一下丟掉卷宗,站起身看向某個方向。
飽含天地靈氣的一劍如有千斤之力,從頭狼的頭顱劈到尾骨。
頭狼眼神中的憤怒和恐懼仿佛凝結。
然后從中間爆開,碎成血肉模糊的兩半。!
第11章
銷金衛,以一敵百,人均玄光,忠心耿耿。
試問哪個江氏族人,童年時代不幻想著擁有自己的一支銷金衛呢。
黑衣人三下五除二解決掉幾只頭鐵的魔狼,其余的通通夾著尾巴跑沒影了。
受傷的、不能走的,先送上飛劍,每個上面運三兩個人,剛剛好把他們都馱到后山。
只有一個銷金衛還留在原地。
江宴秋不禁好奇地多看了一眼:“為何只有他不走?”
帶他的黑衣人看來似乎是銷金衛中少有的性格活潑的,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那麼多魔狼尸體呢,先處理一下,可都是錢,家主說都讓我們兄弟幾個分了。”
江宴秋:“……”
銷金衛都比他有錢。
.直到降落,江宴秋才知道他們這一坨大活人掉隊,是為何現在才被發現的了。
鳳凰池第二天才開放,他們所有人都在后山的別苑先修整一晚,因此江塵年和老爺爺都沒有來,白天測完資質便離開了。
他們飛行的時候恰巧落在最后,因此其他人都沒發現,正好有人提議,趁今晚沒事,大家伙兒齊聚一堂,大家長江塵年又不在,把別苑的桃花釀偷出來喝。
一群人喝得醉醺醺,連自己房門朝哪兒都找不到了。
而那只肇事鸞鳥,帶著剩余人飛到幾十里外的一處山頭不肯走了,比他們還要晚尋回來。
至少他們看著江若溪一行人,都露出了一言難盡的神情。
——敢情比他們掉下去的還慘啊?
那處山頭被一個羅猴群占領了,憤怒地襲擊了這群砸壞果樹的人類。
江若溪頭發散亂,一只眼睛被揍得腫成桃子,身上衣服都不能蔽體了,回來時哭哭啼啼,不肯見人。
本來以為這就結束了,沒想到臨睡前,江塵年還專程來看了他們。
大家受寵若驚。
那可是日理萬機的家主耶!
有家境一般的旁支小聲問道:“家主……我們殺了那麼多只魔狼,沒事吧?”
江氏的私產,那可不就是家主的私產麼。
魔狼價格昂貴,家主不會讓他們賠吧?
江塵年淡聲道:“我看你們一個個的,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所有人:“……”
面皮一緊。
“堂堂江氏子弟,哪個的性命不比區區幾頭畜生珍貴?這樣自輕自賤,有什麼出息。”
嗚嗚嗚。
家主還是這麼兇。
但他真好,我哭死。
江塵年面如寒霜,晦暗的目光描摹著江宴秋白皙的臉頰上一處擦傷:“這次的事,我會徹查。
”
.雙手被反剪在背后跪在江塵年面前時,江若溪的大腦一片空白。
少年的面龐不復往日的清純活潑,因為恐懼和害怕扭曲到變形:“大哥!一定是有什麼地方誤會了,你讓他們放開我,我可以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