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性格高傲,脾氣也是極壞,見江宴秋不理人,就要伸手來抓他。
就在那只手即將碰到肩膀的一瞬間,江宴秋一個靈活的側身閃過,“啪”地打開那只手。
他睜眼道:“聽見了,所以呢?”
“你……真是不識好歹!”
來人相貌平平,下巴朝天,正是白日里,被一群人眾星捧月、不斷恭維的江成濤。
只不過姿勢原因,他站著,江宴秋坐著,下巴硬要凹出這個姿勢,眼珠子倒差點瞪出眼眶。
迫不得已,江成濤紆尊降貴地放下了他的下巴:“你什麼意思!仗著自己是家主弟弟的身份,就覺得高人一等了?呵呵,我告訴你,修真界可是強者為尊,我在你這個年紀已經凝元境了,資質還是中上,就是家主也得高看我一眼。”
江宴秋終于從記憶中搜尋出來這個人。
原著里江若溪的狗腿之一,天資很好,奈何出生低微,只是江氏一個旁支中的旁支與管事所生。因為感念男主的溫柔可親,不問出生,被洗腦了一般對男主腦干涂地。
江宴秋銳評:腦干缺失。
他平靜道:“還有事嗎?你打擾到我修煉了。”
江成濤不知哪根筋搭錯,被他這幅不咸不淡的樣子激怒了:“你有什麼資格看不起我!現在家主不在,可沒人替你撐腰,我就問你,你敢跟我比試比試嗎?”
鑒定完畢,這人確實是聽不懂人話。
江宴秋嘆了口氣,正要說什麼,卻見江若溪已經聞著味兒來了。
得,這男主應該是屬狗的。
只見他驚呼一聲:“這是在干什麼!宴秋,我知道你初來乍到,一朝得知自己的身世,心情激動是自然的。
但你也要照顧成濤兄的感受,你這樣做,外人看了還以為我們本家的故意瞧不起江氏旁家子弟!”
江成濤見他如此維護自己,感激地看了男主一眼。
媽的,好想把男主一腳踹下去。
江成濤被他說得幾乎要落下淚來,對江宴秋恨聲道:“我江成濤今天非要讓你見識見識,出生不如你們又怎麼樣!我照樣比你厲害百倍。”
話音剛落,他已經掌中運力,向江宴秋劈來。
江宴秋才剛脫離凡人身份不久,怎麼會是一個凝元期的對手。他一手撐地,上半身后撤,靈活地一扭身,避開那道掌風。
……好險。
他偏過頭,向身后看去。
他們在的這處位置本來就是鸞鳥身體的邊緣處,江宴秋躲閃完站定,腳后跟將將好挨著最邊上的尾羽。他向后瞥了一眼,百丈高空下是蔥蘢的山脈。
稍有不慎,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江宴秋冷冷看著江成濤。
對方笑得十分輕蔑:“什麼本家弟子,也不過如此麼。”
江若溪“啊”地驚呼一聲,著急道:“你們不要打了!宴秋,你跟成濤兄服個軟,好好認個錯,這事就算過去了。”
江宴秋簡直想笑了:“我什麼也沒做,白挨一頓打,反過頭來要跟挑事的道歉?”
焦急的男主轉頭對江成濤道:“好了好了,教訓宴秋你意思意思得了,不要動真格呀,免得傷了同族和氣。”
江成濤冷笑:“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今天這個錯,我非要他認不可。”
話畢,他抽出佩劍,欺身上前。
作為回歸家庭不過月余的江宴秋,自然是什麼佩劍裝備也沒有的。他凝神看著江成濤的動作,狼狽躲閃,不多時,袖口前襟上就被刺得絲線崩裂,十分狼狽。
江成濤笑容越發成竹在兄,攻勢也愈發凌厲。
只是數道靈力打出,劍氣掃過,有的不小心打中了鸞鳥。
鸞鳥吃痛連連,不時發出憤怒的啼叫。
即將把江宴秋逼入死角,獲得勝利的江成濤自然沒有注意到。
他腳下發力,握著劍的往前一遞,差一點就能封住江宴秋的去路。
江宴秋卻以一個常人難以做到的姿勢順勢往側邊一滾,伸腿一掃江成濤的后腿,想把他絆倒。
江成濤腳下不穩,為了維持重心,急忙將劍撐在地上。
——哪里有地,那是鸞鳥的后背。
被劍深深刺入的鸞鳥吃痛,憤怒地扇動翅膀。
巨大的脊背如同地動山搖,還沒站穩的江成濤,瞬間被巨大的抖動甩了出去。
在一旁看他們打斗看得出神的其他江氏弟子驚呼一聲:“小心!”
玄光境以下無法御劍飛行。
江成濤再厲害也才凝元!從這麼高的高空掉下去,那還不得摔斷脖子!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眾人驚恐地沖上去,鸞鳥上早已沒了江成濤的身影。
這下所有人都傻了眼,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但這誰也怪不了,只能說江成濤運氣不好,畢竟是他自己先去找茬兒撩架,自己把江宴秋逼到角落,也是他自己失手弄疼了鸞鳥以至被甩飛出去。
“成濤兄!……咦,沒掉下去!”
江成濤整個身子都掛在半空中,全靠跪在鸞鳥身體邊緣的江宴秋抓著他一只胳膊。
風水輪流轉。
上一秒,江成濤還十分狂妄地滿鳥追著人跑,把江宴秋攆得到處躲竄。
下一秒,他大叫著以為自己死定,睜眼發現,小命還在。
他嚇得渾身僵硬,冷汗瞬間冒出來了,低頭看了一眼,便驚恐地抬頭不敢再看,渾身抖得跟有虱子似的,一雙本就不大的眼睛驚恐又無助地看著江宴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