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笑死,還過去的都過去了。
他這個當事人都不知道過去的什麼該過去了。
那婢女仿佛從江若溪的話語中獲得了一絲勇氣,抽抽搭搭道:“那、那日,奴婢路過小少爺的別院,看見里面沒什麼人,擔心下人伺候小少爺不周到,就想著進去問問小少爺,還缺不缺什麼。”
“結果,嗚嗚嗚,小少爺看見奴婢之后,突、突然把奴婢拖到床上,扒了衣服,捂住奴婢的嘴,要做那種事。”
“奴婢當時被嚇壞了,只、只能拼命掙扎,卻被小少爺威脅說,他以后才是江家的主人,奴婢是下人,就算他輕薄了奴婢,又怎麼樣。”
“那一夜,像奴婢做的一個噩夢一樣。誰知道,這噩夢依然沒有結束。自那之后,只有小少爺興起,奴婢就會被叫過去輕薄一番。嗚嗚嗚,奴婢好幾次都想,不如找根繩子吊死自己,也不用再受這番侮辱。好、好不容易等到家主您回來,您一定要為奴婢做主啊。”
那婢女已哭成淚人,不斷在地上磕頭,被江若溪溫柔扶起。
他總是帶著溫柔活潑的笑意的臉上寫滿罕見的憤怒:“宴秋,你怎麼能這麼做!你不知道我們江家的家法有多嚴苛嗎!”
與其他有些世家弟子別說輕薄婢女,強搶民女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同,也許是新任家主看不慣江老家主的風流成性,自他繼任后,治家相當嚴格。族中弟子強迫女性是重罪,是要家法伺候的。
要被家法伺候的江宴秋本人倒不是很著急:“口說無憑,你這樣污蔑我,總要拿出證據來吧。”
那婢女頭發披散,發絲凌亂,喊道:“大家可以作證,前天晚上,小少爺是不是鬼鬼祟祟地往南邊的下人房去了!”
頓時,略知情的下人們小聲議論。
“前天晚上?好像確實有這麼一回事啊。”
“當時小少爺確實行蹤可疑,鬼鬼祟祟,還東張西望的。”
“不會吧,難不成真是小少爺干的!”
江宴秋無語:“我那是大晚上摸去小廚房順點夜宵,前后加起來總共不過十分鐘,來得及發生什麼?”
江若溪卻柔柔道:“三弟,還是你說的,說話要講求證據。你說你是去小廚房拿夜宵,證據呢?”
證據已經被他跟淮生吃了……
江佑安冷哼一聲:“誰知道呢,他從小在青樓那種地方長大,耳濡目染的,誰知會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這時,下人里平日跟她最要好的婢女,再也按捺不了地抬起頭,毫不掩飾仇視的目光,高聲道:“我跟她從小一起長大,最清楚不過!念露她,她——”她語氣悲憤:“她之前從未戀慕過何人,還是完璧之身!這段時間也沒有接觸過別的男子!除了你還能有誰!”
哦豁,這就很有意思了。
難不成他還能憑空奪這位念露姑娘的清白嗎?
念露原本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聽了這話,立馬像被掐了脖子的鵪鶉,一言不發了。
江佑安立即道:“好啊,找人帶下去看看,檢查一下她還是不是處子不就完了?”
念露被一名武仆按住肩膀,卻像火燎燙燒般掙扎起來:“放開我!家、家主,奴婢說得的確屬實!”
江若溪憤慨的表情淡了幾分,好像看出事情不對來,猶疑地拉了拉江佑安的袖子,耳語道:“二哥,要不先等……”
然而話還沒說完,武仆的行動更快,強行把念露的手腕一擰,人就被拖下去了。
.“家主,檢查過了,的確已非處子。”
念露眼神空洞,仿佛靈魂都被掏空了,厲鬼般仇恨地盯著江宴秋,仿佛要把置之于己身的一切都算在他的頭上。
江若溪“啊”地驚呼一聲,同情又失望地看向江宴秋:“宴秋,事實都擺在這里了,你還是不愿意承認錯誤嗎?要再這樣冥頑不靈,就算是兄長也袒護不了你。”
江塵年淡淡瞥了他一眼,不帶什麼感情地看著堂下的鬧劇:“怎麼排除,非是旁人所為?”
江佑安跺了跺腳:“哥!證據都這麼確鑿了,你怎麼還維護他!”
江宴秋卻想到什麼,對那婢女微微一笑:“既然我們都做過這麼親密的事了,那姑娘你可知道,我左肩的胎記,是梅花的還是圓形?”
誰也沒想到,他會問這樣一個問題。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念露翕動的嘴唇上。
她顫顫巍巍,話剛到嘴邊又咽下。
“……圓、圓形,”念露磕磕巴巴,看著他仿佛松了口氣的臉色,突然改口:“是梅花形!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看!我說對了吧!”
她批頭散發,手臂在空中亂舞,激動得五指成爪又痙攣,微風把撫在灰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頰上吹開,神色已有些癲狂。
江宴秋嘆了口氣。
“你說的不錯。的確是梅花形。”就在她鮮紅的嘴角仿佛要裂開一個嚇人的弧度時,江宴秋慢悠悠道:“可惜,是在右肩。”
眾目睽睽之下。
少年當著所有人的面,解開右邊的衣裳,露出右肩大片羊脂玉一般的皮膚。
一枚鮮紅的梅花形狀胎記赫然其上。
這下還有什麼可說的。
一個非禮自己數次的男人,卻連他身上位置如此明顯的胎記都要反復猜測,最后還說出了一個錯誤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