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睛總是溫柔地看著他,帶著滿足和笑意,每當他的眼神輕輕地落在顧一銘身上,顧一銘都能感覺到一陣溫暖和酥麻。
沈既白醒了,醒在了顧一銘準備去發瘋的時候,他像被捏住了頸皮的小狗,不敢再亂動了,只好偃旗息鼓。
明明就是一雙很弱的手,卻仿佛有千鈞之力,明明是一雙軟綿的手,卻猶如蘆葦般的韌性,緊緊綁住了顧一銘。
“去…哪?”沈既白說的很慢,聲音很輕,強制性的昏睡讓他精神萎靡,他的臉色煞白,很不舒服的樣子,就這一會兒,額頭上就冒出了汗。
顧一銘上前摟住他,幫他擦掉額頭的汗水:“你醒了,哪里不舒服?”
沈既白一直是溫暖的、健康的,現在這副面色慘白的樣子讓顧一銘感到后怕,也讓他怒火中燒。
“唔……”沈既白沒有回答他,只是說著,“我聞到了你的味道,很好聞。”
“是嗎?”顧一銘勉強笑了下,“想要信息素嗎?”
“想……”
“回家再給你,現在你在這兒等我,我一會兒再過來。”
沈既白再一次問道:“去哪?”
“我要去解決點事情,等我好嗎?”
沈既白輕聲答應,見顧一銘要走,又眼巴巴地看著他,滿臉的依賴和不舍。
他好像很需要我,顧一銘想,于是他低下頭,給了沈既白一個吻,很輕柔,點在額頭,然后又把他抱在懷里。
他們此刻脖頸相交,像兩只天鵝在互相依靠,親密又溫馨,又像是世界上最孤獨的選手,終于找到了自己的隊友,坦誠又堅定。
“岳月呢?”
“她也沒事,在車里。”
“好。”
半晌后,顧一銘放開了他,轉身走向門外,去繼續未完成的事情。
右邊屋子里,三個男人被綁著扔在了地上,另外還有四個小弟在看管,顧一銘大步踏了進去,大高個看見主顧來了,給另外幾個人使了個眼色,一起低著頭出了房間。
也不知道老余是不是故意的,沒給這個房間裝上燈泡,屋子里黑得連燈光都溢不進來,堂屋的照明也不太夠,就顯得這個空間格外的陰森。
光明的背面總是黑暗的,那里是藏污納垢的地方,就和這里一樣。
顧一銘一米八七的個頭,背著光走進來,連臉都看不清,顯得人很有壓迫感。
“砰”的一聲,顧一銘關上了門,似乎是嫌棄房間里太黑了,他又把門打開了。
屋子里沒人說話,沉悶的空間里氣氛越發的壓抑,這門一關一開,就好像關在了麻子的身上,他忍不住顫抖,求饒道:“大哥,我們都是小玩意兒,不值當您費時間費力氣來計較,哪里得罪了您,我賠錢,賠錢!”
只聽一聲輕笑,顧一銘回頭盯住了他,仔細地戴好了手套,二話不說上來就給了他一拳。
“啊———”
房間里很快就響起了殺豬一樣的慘叫聲,還有拳拳到肉的悶響,剛開始只是一個人在喊,很快就是兩個人、三個人,這個本該安靜的廢棄農場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慘叫。
“嘖,這老板挺厲害啊,聽這叫聲,不會把骨頭打斷了吧。”大個子站在老余邊上琢磨道。
老余冷笑一聲:“哼,人**,死了也不可惜,要不是老板要報警……”
“人**?余哥,你咋知道的呢?”
老余得意一笑:“也不看看你余哥我是混哪塊的,我什麼不知道啊。
”
屋子里的三個人被綁住了手腳,跑也跑不了,挪也挪不動,只能蜷在原地的給人打,最后沒辦法就滿屋子亂滾。
麻子被打的最慘,吐出一口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眼里全是痛苦和驚恐。
顧一銘打的出了汗,也出了一口氣,站直了身子恢復喘息,他沒留力氣,心里是痛恨極了,連往日一絲不茍的頭發都落在了耳旁。
沈既白失蹤的這幾個小時,他有多后怕,就有多憤怒。
從小到大,母親一直教導他,一個紳士的Alpha絕對不能仰仗著身體的優勢用暴力解決問題,他一直是這麼做的,可是現在他覺得,除了暴力,沒有任何方法能讓他發泄出心中的苦悶和憤怒。
“說吧,”顧一銘平復了呼吸,聽著滿屋子的哀嚎聲,冷聲道,“你們的目標是誰?”
麻子已經不能動了,回話的就變成了山羊:“是那個女的,是、是他繼父、把我們供出來,我們只是想報復。”
沈既白果然是被牽連的!
顧一銘瞳孔緊縮,心里更是痛恨。
“你們跟她繼父是什麼關系?為了什麼理由報復?”
“是同鄉,他繼父賣孩子,他讓我們賣的,現在又給我們供出來,我們是無辜的啊,都是他繼父指使的,都是他繼父!”
大貓也跟著說,似乎是只要找到了一個最惡毒的人,自己的罪孽就可以減輕甚至消失不見,他連忙跟著道:“他繼父不是東西,賣了自己的親生孩子,還把她也賣了,我們都是受他脅迫的,我們是無辜的啊,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們吧。”
顧一銘繼續問:“抓了人準備怎麼做。
”
山羊道:“女的沒了腺體,賣器官,男的打斷腿、賣到山里——啊——”
是顧一銘沒忍住又給了他一拳:“你們動他了?”
“沒有、沒有,不敢不敢,我們本來打算今晚就走的,沒動他沒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