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這關,顧一銘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沈既白當時還嘲笑他也沒有電話里那麼處變不驚,被顧一銘按著打了下屁股。
打完這通電話,沈既白的心情變得很好,溫馨又愜意,他很喜歡這段婚姻,也希望能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他堅信只要祝福的人多了,他的幸福就會成真,他每天都在祈禱,非常真誠,比對著醫院墻面祈禱的還要真誠。
把車窗打開一個小口,任性的風立刻奔向車內,吹了幾秒鐘,沈既白又再次關上了車窗。
沁園里,玉蘭花朵墜落在地底,水珠從枝頭的葉子上跌落,被延伸的樹干撞碎,春天就要過去了,取代它的是夏季,是茉莉的花季。
…………
沈既白對婚后的生活無疑是滿意的,他們一起去爬了靈秀山,又一起去釣魚,他喜歡的東西很少,唯獨和顧一銘有關的一切,都是被他收藏的珍品。
最大的變化就是他變得喜歡拍照了,每一次出行,他都會用手機拍下很多的照片,然后打印出來放在專用的相冊里。
這是他的獨家回憶,他們變得像一對真正的情侶。
即使他們婚姻的最開始只是因為顧一銘需要一個合適的結婚對象而已。
他日漸沉迷于這個不知道還能存在多久的婚姻里,抓緊一切機會往自己的腦子里塞進更多顧一銘的信息,每天都過得痛苦又甜蜜。
幸福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所以當沈既白接到白億鑫的電話時,才驚覺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和他見面了。
這晚顧一銘去了離家八十公里外的地方吃飯,沈既白獨自在家填飽肚子,飯后他打算看一會兒書,卻被白億鑫一個電話叫到了酒吧里。
還不到十點,吵雜的場子里已經滿是人了,汗味、煙味還有濃厚的人肉味,一股腦地沖進了沈既白的鼻腔里,讓他皺緊了眉。
燈光一次次晃過人們扭動的身體,黑夜掩蓋了角落里的丑陋,朦朧的燈光讓醉眼惺忪的人只能看見滿場的酒醉金迷。
酒保在前面帶路,沈既白在酒吧內側身艱難穿行。
他穿著白襯衫,發型隨意又柔軟,身上的氣質干凈沉靜,和酒吧里的氛圍格格不入,就像是誤入泥潭的仙鶴。
一路上有不少人對他蠢蠢欲動,卻在瞧見他冷漠的眉眼時止步。
進了包廂,里面只有白億鑫一個人,他攤在沙發里,桌子上堆了好幾瓶酒,紅的洋的都有。
“怎麼才來,小白、快坐下。”
沈既白看他還算清醒,給自己倒了杯茶,坐在他旁邊,問:“還有人來嗎?”
“沒了,就咱們倆。”
“那你點這麼多酒干什麼?”
白億鑫大手一揮:“喝!咱倆喝!來我給你滿上!”
沈既白按住他的手不讓動:“我開車來的,今天就不喝了。”
“哎呀不喝酒來酒吧有什麼意思,等會兒叫代駕就好了嘛。”
沈既白還要再說,放在一邊的手機開始震動,拿起一看是顧一銘的電話,他頓時就止不住笑容。
“你在哪里?”
“在中匯路的酒吧,和億鑫一起。”仿佛是知道顧一銘要問什麼,沈既白直接說出了口。
那邊頓了頓,接著說:“把地址給我,一會兒顧源會過去陪你們,兩個Omega去那種地方太危險了。”
沈既白應下后又問他什麼時候回家,才掛了電話。
白億鑫在一邊酸的不行:“他以前也不是這麼婆媽的人,現在倒是管的寬了。
”
沈既白看著他認真地說:“互相匯報行蹤本來就是夫妻間應該做的,我知道他的,他也知道我每天在做什麼,這很公平。”
白億鑫思考了幾秒,雞賊地問:“結婚真的這麼好嗎?”
沈既白笑了笑,很肯定地點了頭:“和喜歡的人結婚,每條都會覺得自己很幸運。”
無語地看著沈既白,白億鑫抖掉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給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一口:“一會兒顧源過來?”
“嗯。”
“我跟他睡了。”
沈既白嚴肅地看著他問:“避孕了嗎?”
白億鑫差點崴了腳,“吃了藥,不是,你好像一點也不驚訝。”
“總感覺是遲早的事,不過怎麼這麼突然?”
“算是,酒后沖動吧。”白億鑫頭疼地揉了揉額角。
“我跟他從小就認識,他看他那張臉就知道,小時候長得跟洋娃娃似的,我還以為他會分化成Omega,當時還天真地想著娶他回家。
誰知道后來他分化成Alpha,我一說他性別不好,他就跟我眼淚汪汪的,自己選的老婆也不能嫌棄,所以…在高中我分化完成后,我們就互相標記了。”
“理論上來說,Omega無法標記Alpha。”沈既白說。
“我知道,但當時不是年輕嗎,總想著自己要跟別人不一樣,結果就是…我們倆都疼哭了。”
沈既白努力忍住笑,面容變得很扭曲,連忙低下頭調整表情,又喝了口水,才問:“那也算兩小無猜了,是分手了?”
白億鑫喝了口酒:“哪啊,標記實在是太疼了,我問了班上其他的情侶,他們都很舒服,我覺得顧源技術太差了,就開始躲著他,他那時候在國外讀書,也不能常回來,慢慢就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