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既白說:“我整理了很多資料,回去后還要找詳細文獻去看。”
陳慶教授笑著說:“你現在這個年紀正是主動學習的時候,多看多思多做是好事。”
“知道了老師,我會努力的。”
老教授點點頭,突然放下筷子嘆了口氣,沈既白疑惑的看著他,老教授對著他笑了笑,說:“吃你的,”他眉頭緊鎖,看向沈既白的后面,然后忍不住嘆息,“年輕人。”
沈既白扭頭看去,是幾個結伴走進餐廳的人,看上去像是大學生,他們一坐下就開始高談闊論,從信息素的發現講到抑制劑的未來,頗有見地的樣子。
他仔細聽了幾句,講的都是些人類的進化、信息素區分人種、Beta安裝假腺體等敏感話題,最后還講到了這次的永久抑制劑。
那人興奮地說:“如果有了永久的抑制劑,Omega就不會再被Alpha的信息素壓制,發情期也就變得無害,Omega就可以沖破生理束縛,站到更高的位置。”
另一人接話道:“這個世界將不會再是Alpha主導,Omega的地位也會更快上升,到時候也會給大家爭取更多的權益。”
“那些目中無人的Alpha,以后還有什麼理由來壓制其他性別。”
沈既白看了他們幾眼才收回視線,AO平等是一貫的主題,不管是誰,總要說上兩句,仿佛這樣他們就會比別人更清醒。
吃過午飯他們就去了機場,在飛機上,陳慶教授又提起永久抑制劑,他說:“醫學,永遠是以治療為主,抑制劑誕生的最初,只是為了減少Omega發情期的痛苦。永久抑制劑的研發,初衷也是為了某類病人的醫治,如果能讓腺體永遠處于平穩不被影響的狀態,那麼像岳月這樣的病人,也就不需要摘除腺體了。
”
他說:“年輕人,看得東西多而雜,總是容易忘記,腺體不僅僅是AO之間相互壓制的利器,也是調節自身激素和內分泌的最佳器官,錯的不是器官,是使用信息素壓制弱者的人。為什麼這麼多年,我們還是主張AO之間要找匹配度更高的伴侶,是因為信息素的影響是對雙方都成立的,自身孱弱的Alpha和Omega,在找到合適的信息素之后,會變得更健康,這是我們人體自身的程序。”
最后他做了個總結:“醫生是治病救人的,永久抑制劑的研發,也只是為了讓某些Omega可以多一個選擇而已。手術也好,做科研也好,不管做出了多麼了不起的成就,還是一生無為,永遠不是為了挑起兩性之間的對立,都是為了治病而已。”
看得出來,午飯時那群人的話讓陳慶教授產生了一些擔心。
沈既白很明白,實驗室里培養的細菌,初衷都只是為了更好的科研而已,例如青霉素的發現,就是在被污染了的細菌培養皿里。
但人類中總會有些自私的、惡心的、殘暴的群體,他們會利用這些菌體,給自己創造更大的利益。當利益達到10%,達到50%,達到100%,法律對他們來說也就是無用的白紙而已。
而這麼多Omega背后又會有多少人的身影。
現在陳慶教授擔心會有人用這些治病救人的東西,給自己謀利,鼓動一些涉世未深的群體,這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情。
更何況,高層們對于永久抑制劑的實驗把控非常嚴格,未來是否能順利推行還是個問題,現今生育率日漸地下,如果Omega們對這個抑制劑過于關注,很可能會起到本末倒置的作用,也許這個實驗就會被叫停。
說白了,高層需要Omega們為社會注入新血液,他們要Omega生孩子,生優質的孩子。
因為這個插曲,導致老教授的心情變得很低落,沈既白不放心地先把老師送回了家,再打車回了自己家里。
到家已經快天黑了,三七趴在陽臺享受著最后一絲余溫,一別三日對它似乎也沒什麼影響,見到沈既白回來也只是懶懶地甩了下貓尾。
沈既白先去洗了手,房間里明顯多了很多物品,都是顧一銘的東西,想到這里,沈既白就有了隱隱的緊張。
把小祖宗的口糧添足了,打開手機,上面的信息還停留在中午,顧一銘說不能來接他。
把手機扔在一邊,看著三七悠閑的趴地,沈既白心里產生了一絲嫉妒,他把三七從陽臺抱出來,無視它的抗議擼了好一會兒。
洗了個澡,換身衣服,出浴室的時候剛好聽到開門的聲音。
沈既白走過去開門,看見顧一銘提著東西站在門口,他驚喜地看著顧一銘說:“不是說要開個臨時會議?”
剛沐浴過,沈既白全身泛著潤澤的水氣,他用的沐浴露是無香型,身上的味道很干凈,只有些許濕潤的味道透入心脾。
他面色微紅,很快又因為出了浴室的溫差而變得白皙,頭發也沒吹干,有水珠滴落到脖子里,滑落進衣服的后領,打濕了后背。
顧一銘盯著他,壓著眉頭目光灼灼地看著沈既白,抬了下手里的東西,輕聲說:“會議結束了,不讓進去?”
沈既白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東西,臉色有一絲的不自然,他讓開身體,看著顧一銘從他的身邊走進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