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銘看他這樣也沒法走,決定留宿一晚,他想問問沈既白介不介意,扭頭沒看見他,才想起沈既白剛剛出去接電話了。
這邊顧家人不常來,只留下了管理園子的人,有客人過來他們也不會出房間,擔心沈既白不熟悉,晚上看不清路,顧一銘離席去找他。
今晚的月亮比想象中的要亮,照在路上像撒了層銀光,顧一銘遠遠的瞧見沈既白站在花園里,他側身對著顧一銘,上身只穿了件衛衣,顯得有些單薄,但身姿挺拔,牛仔褲包裹著筆直的雙腿,身材比例很好。
他不知道是在和誰通話,突然就笑了,雖然只有側臉,也讓顧一銘覺得驚艷。
顧一銘是個頗有邊界感且會自我約束的人,他知道沈既白長得好看,但也僅僅是知道,那是很表象的東西。
他從未刻意觀察過他的長相,只是固執的認為對陌生Omega未經允許的打量,是一種很失禮的行為。
但今天,他第二次無法控制自己的目光,盈盈皓月間,如絮輕拂顏,沈既白就像一株美麗的玉蘭,不知何時悄然盛開在無人注意的花園。
他是誤闖了主人家后院的游人,意外目睹了這場驚心動魄的美麗。
他腦子里突然蹦出一個念頭,這個人今天不做妖精了,要做蠱惑人心的愛神。
都說Alpha是視覺動物,顧一銘也不例外,他靜靜欣賞了一會兒,甚至還有閑情抽了根煙,來抵御自己突然發癢的牙根。
大學的時候,因為楚熙在別的學校,他總是被別人誤以為是單身,有一次他在學校的情人湖邊被人攔住了,等他拒絕后再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了沈既白。
那他第一次碰見沈既白,那人冷冷清清的站在那里,用平靜的聲音跟對面的人說:“不好意思,我有喜歡的人了。”
當時的沈既白還沒有現在耀眼,帶著點嬰兒肥,但眉眼間的精致依然令人傾心,以至于剛入校就在學校那群血氣方剛的Alpha之間引起了競爭,直到傳出他心有所屬的消息才算消停。
不知道他和那位喜歡的人現在還有沒有在一起。
學生時代的愛情雖然純粹但也很容易被放棄,他也是到現在才明白,相愛其實是運氣,但不是每個人都能那麼幸運。
站在原地看了會兒,沈既白掛掉電話,轉過身看見他,兩人眼神對視,顧一銘不自知的笑了一下,沈既白愣了一下,也回了個笑,他走過來問:“怎麼了,結束了嗎?”
顧一銘突然發現他其實也不如自己想象的那麼意志堅定,起碼他就有一瞬間迷失在了被月下玉蘭構建的曖昧場景里,只感受得到自己逐漸激昂的心跳。
他用右手的拇指搓了搓食指,問沈既白:“嗯,顧源喝醉了,沈醫生今晚方便留宿嗎?”
沈既白有些詫異,但還是猶豫著說:“可以。”
顧一銘領著他往回走,邊走邊說:“那就好,麻煩沈醫生了。”
“不會。”
兩人往餐廳走,路上有點安靜,顧一銘想了想說: “這個園子是我爺爺年輕時候買的,按照四季分了幾個花園,現在正是郁金香開的時候,還值得一看,沈醫生明天可以隨意參觀。”
沈既白對這些花花草草的興趣不大,但難得有和顧一銘單獨說話的機會,奈何自己是個寡言的人,只好點點頭,說:“這里很美。
”
顧一銘笑著說:“其實這個園子是我爺爺送給奶奶的禮物,他們結婚的時候家里還很窮,后來爺爺賺了第一桶金,就買了這個,園子里還有一顆他親手種下的桂花樹。”
“真好,一年四季都有開不完的花,像是永不停歇的愛意。”
顧一銘挑了挑眉,他笑著說:“沈醫生說的對,可惜我父親不如爺爺會哄太太,他只會種竹子,早上我們釣魚湖邊的那一片竹林就是他種的。”
沈既白忍不住笑了笑,對上了顧一銘含笑的眼睛,他突然就有點面熱,悄悄握緊了手心。
進了屋子顧源已經躺在沙發上了,他枕著白億鑫的腿,睡的正香,白億鑫揉著自己的額角,一臉頭疼的樣子,看見他倆進來,指了指顧源:“這個人怎麼弄?”
顧一銘說:“我叫了人過來,一會兒給扶到房間里去。”
白億鑫又問沈既白:“明天早上我送你上班?”
“明天不上班,你安心休息。”
“好。”
沒一會兒房門被敲響,外面進來一個人說:“先生,房間都準備好了。”
顧一銘點點頭,指著顧源說:“搭把手,把他扶到房間里。”
那人就往顧源邊上走去,扶著顧源起身,但是喝醉的人往往不講道理,你要往東他偏偏要往西,他雖然站起身卻不肯放開白億鑫,胳膊摟著人不肯放,無奈之下白億鑫只好和人一起把顧源給送回了房間。
顧一銘領著沈既白往另一個房間去,他站在房門口并沒有往里進,只是說:“這邊很久沒有人來住過了,剛剛讓他們換了新的床品,如果有什麼缺的,可以打給總管。
”
沈既白往屋子里瞄了一眼說:“東西都很齊全,什麼也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