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在前世的記憶中默默搜尋了一番,列出了幾個“嫌疑人”,但都不確定。而且這些記憶還不完全,傅言認真去分辨“嫌疑人”的意義也不大。
謝安娜看傅言一直沉默,問道:“我們過去嗎?”
“……去。”傅言說著,就抬起腳步往前走。恰在此時,又來了一個閃電,傅言下意識一抬頭,目光竟然正好對上了那孩子的眼睛。
就在這瞬間,傅言猛地覺得背后有一道強烈的視線!
傅言唰地一下回頭望去——只有茫茫黑夜。
“傅哥?”謝安娜注意到傅言的動作,跟著回頭望了望,“怎麼了?”
“……沒。”傅言回頭之后,就感到那個視線消失了。或者說,那更像是傅言的短暫錯覺、幻覺。
但傅言覺得那恐怕不是幻覺。
他心里暗暗記下這件事,跟謝安娜一起上到了那孩子的面前。
領頭記者和另一名男記者已經到這兒好一會兒了,但他們問的好幾個問題,那孩子根本不回答。好在他還會隨著兩人的動作而轉動眼睛,至少是有反應的,不然真是要嚇死人。
等傅言和謝安娜也來了,那兩名記者就扭頭向他們道:“不行,完全沒應答,可能是個啞巴。”
領頭記者還抬起手,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也有可能是這里……”
他話沒說完,但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孩子聽到別人說話的反應那麼小,看到四個陌生大人的表現這麼木然,也有可能腦子有點問題。
“是嗎……”謝安娜躲在傅言側后方,默默地觀察那個反饋稀少的男孩。借著領頭記者懷里那一點點燈光,她看到男孩的臉色看起來很蒼白,神色很木然。
當男孩的瞳孔緩緩轉過來,對上謝安娜的,謝安娜總覺得那瞳孔大得、黑沉得不像活人。
“……!”謝安娜不由得撇開眼,逃開了對方的視線。
男孩又直勾勾地看向了傅言。
莫名地,傅言感覺他似乎沒什麼惡意,看過來的眼神,也不比之前背后那道兇狠。于是傅言就冷靜地給他看,想看看他想干什麼。
領頭記者卻道:“小傅,他好像特別在意你,要不你來問問他吧?”
“確實。”男記者也在旁邊道,“我聽說有種病癥,患病的人會只注意到自己感興趣的對象,對外界的其他一切都忽略的。可能現在你就是他比較在意的對象,你和他說話試試?”
傅言感覺他說的是“自閉癥”。但眼前這個小孩,似乎又不完全是這種病癥。
無論如何,傅言還是到了男孩面前,開口問了:“……會說話嗎?”
男孩沒反應,但還是看著他。
傅言又問:“聽得懂我的話嗎?”
這回男孩有反應了,他緩緩一眨眼,然后輕輕點了一下頭。
“……有反應了!”男記者道,“你快問問他為什麼在這里!”
傅言想了想,換了個問法:“你從哪里走來這的?”
男孩一轉身,抬手指向了一個斜向上的方位。
“從山上來的?”男記者驚道,“果然是逃出來的嗎?!”
傅言問的是:“那里還有很多別的孩子嗎?”
男孩再次點頭。
傅言又問:“有幾個,知道嗎?”
男孩看著他,沒反應。
傅言只好轉而問:“有很多大人看守嗎?”
男孩點頭,又搖頭。
記者們一臉茫然:“這什麼意思。”
傅言想了想:“有大人看守,但不多?”
男孩點頭。
“幾個?”傅言伸出手,豎起手指,“一個?兩個?三……”
男孩握住傅言的手,把他伸出的第三根手指彎回去,空留著食指和中指豎著。眾人懂了,只有兩個看守者。
傅言的視線落在對方抓著自己的雙手上,感覺他的手指冰涼。
傅言腦子里劃過一些思緒,瞇了瞇眼:“有人看守,你怎麼逃出來的?”
男孩閉上眼,好一會兒后,再睜開眼。傅言居然看懂了:“他們都睡著了?”
男孩沒說話,只是看著他。
“這不是好機會嗎?這麼多孩子,只有兩個人看著,而且他們都睡著了!”男記者當他是默認,說道,“要是我們趁機突破,未必沒機會!”
“你也說了這麼多孩子,既然村里人放心只用兩個人就能看住,十有八九使用了別的控制手段。”傅言瞥他一眼,“想想車上那些供品。”
男記者怔了一下,顯然也想到了其中原因。要是先把孩子們藥倒,那看管起來就方便多了。不過藥倒,有可能是迷暈,也有可能是……
領頭記者皺眉問:“其他孩子都還活著嗎?”
傅言轉問了這個問題,男孩點點頭。
“那我們……至少去看看吧?”男記者道,“至少先確認地點,以后寫報道的時候也能寫清楚地方。”
傅言感覺他們救人的心思還沒歇。
但去看看總是沒錯的,玩家們還要弄清楚圣息村和圣母娘娘的真相,關押孩子的地方應該有重要線索。
“那就走吧。”傅言看著男孩,“你能帶路吧?還有……”
他看向男孩依舊沒放開的手,說道:“可以松開了嗎?”
這男孩竟然從數人開始,就一直雙手握著傅言的手!
即便傅言現在要他撒開,男孩也沒馬上行動,像是傅言的話還沒在他腦子里形成指令似的。
謝安娜腦子里那些恐怖片聯想又來了,抓住傅言的衣服想協助他抽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