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犯之處,請您海涵。來得匆忙,小小供奉,不成敬意。”
傅言這才明白他是誰,原來是昨晚上被自己默念“瞎十天”的偷窺者。
“原來是你。”傅言淡淡應了一聲,就沒了下文。畢竟就算他現在不和錢三真計較了,也不知道怎麼解除這個狀態。不在外人——甚至是不懷好意者——面前露怯,傅言還是很明白這點的,因此他的沉默看起來不像是懵懂,而更像是一種高深莫測。
“前輩,晚輩有眼不識泰山,以后絕不再犯!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念在晚輩初犯的份上,原諒晚輩一次吧!”錢三真聽傅言冒出那麼一句不知喜怒的“原來是你”后,就不說話靜默,頓覺壓力甚大。他甚至覺得,這次道歉可能不僅不能成功,反而會弄巧成拙,變成“送上門給人收拾”的情況。
思至此,明明看起來已是中年的錢三真,話語間不但自動降輩,還愈發卑微。他躬身的幅度變得更大,高聲道:“前輩,這只是臨時準備的東西。真正的道歉禮,必在三日之內備齊,送至府上!您從今往后就是耀真派的座上賓,有何吩咐,但憑差遣!”
他語氣激動,說話時身邊兩個單膝跪地的年輕人跟著抱拳行禮,還真營造出一種誠懇的氛圍來了。傅言卻依舊沒回應這種熱情,而是看向另一撥人,淡淡問:“你們又是干什麼來的?”
“前輩。”跪在躺椅前面的四個年輕人垂著頭,其中一名道,“家師乃南穆派全聞昭,特意親自來向您致歉。只是家師現在身體不適,難以起身,請您見諒。”
其實傅言也猜到他們是誰了。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昨天被自己懟、還被梵向一小小教訓的南穆派,居然就這麼把被詛咒反噬的人抬來了。這陣勢哪是要來致歉,更像是上門鬧事的才對吧!
這和傅言以前在游戲里聽說過的“醫院門口擺靈堂鬧事”有什麼區別?
“這就是你們道歉的態度?”傅言的語氣冷淡,“昨天上門威脅,今天就把人抬來。怎麼,我不接受就吊死在我門口?”
“前輩,此言差矣!”年輕人道,“您昨日言及要家師親自來道歉,可家師已不良于行,只能用此方法來到府上。若前輩愿高抬貴手,待家師恢復,必定再次親自登門道歉!”
傅言不知道是這個年輕人嘴笨,還是所謂的“南穆派”平日里太高傲。總之這年輕人的話,說得好似傅言就欠那句“對不起”似的。如此對比之下,錢三真的態度一下變得真誠許多,真是全靠同行襯托。
于是,傅言故意道:“所以,空手來,就是你們道歉的態度?”
“這……”那年輕人大概也是被錢三真的做法搞得騎虎難下,遲疑兩秒,掏出一張卡道,“憑此卡,可到南穆派兌換三件道具,恐怖游戲世界里也可使用的那種……”
他說得沒什麼底氣,傅言一聽就知道,這道歉的禮物對比錢三真給的分量小很多,對他們南穆派來說更是九牛一毛。于是傅言嗤笑一聲,幽幽道:“你剛剛沒聽到一雙眼睛價值幾何?你師父的一條命,就值三件道具?”
年輕人噎了一下,逞強道:“南穆派能給出的三件道具,絕不是其他派別能相提并論的……”
“還沒玩夠?”
梵向一的聲音忽然打斷了外面的交談。正在說話的年輕人渾身一僵,接下來要說的話都忘了,顯然是想起了昨天在這當了大半天“雕塑”的恐懼。
梵向一則是再次出現在傅言身后,往門外看了一眼跪得滿地都是的人,說道:“怎麼,你要登基?”
“說是來道歉。”傅言一抬下巴,示意他看躺椅上那個,“我看更像來訛錢。”
梵向一嗤笑道:“那你和訛錢的還聊挺久?”
傅言道:“不然他們把一個昏迷不醒的扔在我門口,不是更晦氣?”
梵向一道:“那讓他們直接消失?”
男人的語氣很平淡自然,仿佛只是在說一件再稀松平常不過的事。但聽聞此言的門外眾人,齊齊一個冷顫。
“等等,前輩,我是誠心道歉的!”錢三真急忙道,“我現在就回去準備正式的道歉禮,備好再來為二位供奉!”
傅言可不想他再來煩,徑直道:“十天后即可恢復,不要來了。”
“是是,前輩大人大量,晚輩沒齒難忘!”錢三真面露喜色,大著膽子把荷包遞到傅言面前,“三天內厚禮必送到府上,現在就不叨擾前輩了,就此拜別。”
傅言看了一眼梵向一。
梵向一居然明白了他的眼神,說道:“術士的玩意兒,沒什麼用,想玩就玩。”
男人的語氣極其輕描淡寫,十分不把錢三真的東西放在眼里,錢三真便愈發覺得這兩位果然是大能。
傅言倒是真拿了他的荷包。
錢三真心下一喜,感覺以后若是能搭上兩位大能,也算是因禍得福。想到這,錢三真就決定見好就收,當真撤了。他帶來的兩個年輕人也行禮告辭,然后伴在他左右一同離開。
南穆派的看這狀況,有點著急,連忙道:“前輩,南穆派當然能奉上更豐厚的禮物。只是這只能由家師決定,家師一直不醒的話,我們也沒辦法……前輩,您開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