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
“啪”的一聲,墨鏡掉到了地上,垂下頭的傅言下意識摁住自己眉心。他整個人都晃了一下,腳步后撤半步想要穩住自己的身體。但這一回,他是真結結實實地踩到了趕過來扶他的梵向一的腳。
這下傅言徹底失去平衡,好在梵向一牢牢將他扣在懷里,才沒讓他摔了。
“大人……!”
奧利維亞也趕過來,想要看看傅言。梵向一冷冷看她一眼,抱緊傅言,原地消失。
奧利維亞腳步一頓,怔然地看著兩人消失的位置,沉默兩秒,隨后上前撿起了傅言掉下的墨鏡。
同一時刻,周遭的一幕幕光景扭曲、卷折起來,簌簌簌地飛進了黃金杯中。黃金杯里像是有個極其強力的漩渦,將龐大的光幕場景都吸了進去。
當最后一片“幕布”也被收了進去,黃金杯的蓋子就直直掉下,哐當一聲再次扣上。
***
梵向一照例把傅言直送到了他的臥室里。
兩人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床鋪旁邊,梵向一正要把人往床上送,傅言忽然道:“等等。”
說著,傅言深淺兩腳到了窗邊,手撐著窗臺往外看。他之前沒把窗簾拉上,因此剛才回來時,一眼就瞧到了戶外的異樣——
遠處,出現了高樓!
當然,不是那種百層以上的摩天大樓,但粗粗一算也有十層以上,而且還不止一棟。這些樓,傅言之前沒見過。或者可以說,整個中轉城市里原本就沒這些樓,因為這種工程需要的機械和材料都稀缺,傅言所在的中轉城市根本建不起來!
傅言因為頭腦又昏又沉,眉心還鼓脹得厲害,緊皺著眉望著窗外:“那是合并來的所謂基地嗎……”
——應該就是戴博文所在的那個基地吧?
光是對這些高樓的一瞥,傅言就能猜到,那個基地的發展水平,一定在自己所在的城市之上。
看來,合并給這個城市帶來的影響,很可能大部分是負面的——生存空間擠壓、權利更迭、物資重新分配……
傅言看了看自己房子后面的其他別墅,有好一些都開著大門,各種東西擺得一地都是。這狀況像是要搬家,但就不知道是房子主人去世,正常換主,還是被另一個基地的人通過某種手段獲得了……
唰!
梵向一拉上傅言面前的窗簾,阻隔了他的視線:“有什麼好看的,休息完了再看不行?”
說著,梵向一就徑直把人抱起來,放到床上。男人還去開了傅言的衣柜,駕輕就熟地找出傅言的睡衣。他再一轉頭,就看到傅言靠坐在床頭,雙腿幾乎都在床上,只有穿著鞋的腳部分在床外晃了又晃的。
就是不脫鞋。
“你是頭暈,不是手斷了,自己不會脫?”梵向一把睡衣朝傅言的方向一扔,扔得傅言蓋頭蓋臉的,“趕緊換衣服躺下去。”
傅言把睡衣抓開,這才自己脫鞋:“這不是看你又干這個又干那個,以為你全部包辦了嗎?”
梵向一走過去,大掌一撫就摸到傅言的額頭:“……又燒了,我去給你找藥。”
他對這個吃藥流程也是熟悉得很了。
“不用了,老是吃,我怕有抗藥性。”傅言甩了鞋,拍開他的手,“睡一覺就行,你走吧。”
梵向一沒走:“給你弄個冰袋?”
傅言抬頭望他,對視了兩秒,頭痛得想不出對杠的詞兒了:“那……好吧,謝了。
”
梵向一看他終于坦率接收好意,無聲地、微不可察地笑了笑。
“不用謝。”
第一百五十四章 ——家周圍的改變
傅言一覺醒來,室內一片黑暗,顯然這會兒是夜晚了。
他慢慢爬起來,摸開床頭燈,房間里沒其他人。或者說,梵向一不在。
怎麼說呢……傅言以前總讓梵向一別“杵在床頭嚇人”,現在梵向一真不這麼干了,傅言還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
胡亂思考數秒后,傅言認為,這一定是因為梵向一是嚇人的慣犯了,自己提前做好了被嚇的準備,結果開燈后沒人,所以才會疑惑了一會兒。
傅言很快將這事拋到腦后,看了眼床頭柜上那塊“蘇亞克牌”絕對準時手表——發現已經晚上十點多了——然后下床穿鞋,晃悠悠出了房間。
走到二樓的走廊,傅言就發現一樓是亮著燈的。再行至二樓樓梯口,就能看到樓下客廳里坐著的那個男人,旁邊還立著個老熟人。
飛羅早就感應到他要來了,在對上視線的瞬間,打了個招呼:“大人。”
傅言瞥他一眼:“……認錯人了。”
飛羅:“啊?”
他一臉茫然地看向梵向一,梵向一便起身道:“他現在是另一個人,不要再用以前的名號稱呼他。”
“啊???”飛羅更茫然了。對他來說,魂魄一樣,就應該是同一個“人”,即便換了個載體也一樣。他以為梵向一也是這麼看的。可現在聽來,梵向一是把現在的傅言和以前的執政官徹底分開了。飛羅搞不懂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不是閑得沒事干嗎?
梵向一不管飛羅的疑惑,而是走到樓梯口下方,看著傅言一步步往下走。
傅言原以為他要上樓,下到樓下,才發現梵向一只是在盯著自己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