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喻玲則是立刻起身:“我去催個吐。”她沒真正做吞咽的動作,但喉嚨已經燒到了,以防萬一。傅言掏出自己的鑰匙拋給她:“我房間的水我們剛剛都喝過。”
這至少說明傅言房里的水是安全的,可以輔助催吐,馬喻玲說了句謝謝,匆匆走了。
梵向一瞇了瞇眼:“你怎麼把鑰匙給她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何況救人一命。”傅言沒多說,反而壓低聲音問他,“你怎麼知道這里面有毒?你看到人下毒了?”
梵向一道:“我那也送了。”
傅言抬眼觀察他:“你吃了?沒事吧?”
“沒。”梵向一聽出他話里的關懷之意,一面覺得他真是低估自己,一面又覺得有點高興,面上故作輕松道,“我即便吃了也沒事。”
“倒也不必這麼閑。”傅言邁開腿,邊走邊道,“我去德克蘭的房間看看,朱峰過來開門。”
“哦哦。”朱峰趕緊跟上。兩人走到餐廳門口,傅言忽地想起什麼,扭頭問梵向一:“你和公爵說了嗎?”
梵向一才不會管蘇亞克,站在原地插著口袋道:“關我什麼事?”
“……”傅言知道蘇亞克多半沒事,畢竟這家伙應該是和梵向一一樣的,普通的毒無法傷害他。但現在畢竟在故事情節里,傅言擔心多事生變,還是立刻改變了決定。
“你去醫生房里查看他的東西,看看含有三氧化二砷的藥還在不在。”傅言快速吩咐朱峰,“三氧化二砷看得懂吧?”
“之前記住了。”朱峰問,“那你要去哪?”
“我去看看公爵。”傅言朝梵向一的方向一抬下巴,“見證人的食物里都有毒,公爵的也不一定,我去確認一下。”
朱峰皺眉道:“萬一就是他……”
“我沒事。”傅言道,“快去,然后和馬喻玲一起在大廳等我,注意安全!”
“明白!”朱峰就這樣和傅言分道揚鑣。傅言臨走前又看向梵向一,梵向一挑眉:“還有什麼問題?”
傅言直白道:“謝謝。”
“……”梵向一明明看著他疾步要走了,這會兒居然還抽空認真道謝,不由得撇開眼睛一擺手,“小事,該干什麼干什麼去。”
傅言道:“回來給你釘袖扣。”
原來他已經注意到了梵向一的西裝外套少了一顆袖扣,顯然就是被梵向一扯下來、射飛勺子的那顆。
傅言拋下這句話就走了,倒留下梵向一在原地怔了幾秒,男人看了看自己的袖口,這才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形式主義……”
他這麼說著,語氣里卻不自覺地帶著點隱隱的笑意。
***
傅言一路往蘇亞克的臥室方向趕,路上一個人沒見著。反倒是長長的走廊和三層樓的臺階,把他跑得氣喘吁吁。
傅言這會兒猛然想起梵向一說要給自己特訓,心道幸虧他沒跟過來。不然這會兒梵向一看自己爬三樓都喘,特訓只怕是要板上釘釘。
到了蘇亞克房間門口,大門緊閉,也沒管家的身影。傅言沒多想,徑直就敲了門:“公爵!公爵!”
不一會兒,大門緩緩打開,管家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傅言先生?您這是怎麼了,這麼急?”
“繼承人們和見證人的晚飯里被人下毒了,很可能是砒霜!”傅言也不啰嗦,言簡意賅道,“公爵這里沒事吧?”
管家還沒說話,里面傳來蘇亞克的聲音:“讓他進來。”
于是管家讓開,但傅言卻沒進去,只是在門口道:“公爵還沒吃嗎?或者是吃了沒事?”
“我還沒什麼胃口。”蘇亞克靠在沙發上,蹙著眉頭望他,“你怎麼了,吃到有毒的東西了?”
“差點,梵……見證人阻止我了,他那里也被送了有毒的東西。”傅言道,“還有馬喻玲可能不小心咽下去一點點,現在在催吐了。”
蘇亞克道:“你是來提醒我小心的嗎?”
“……算是吧。”傅言心說我也順便探探是不是你下毒,但這話可不能明說,于是他道,“你的晚餐要是和我們的一個廚房出來的,你也別吃了吧。這或許是無差別殺戮。”
“好,我聽從你的建議。”蘇亞克微微一點頭,又道,“伯尼卡。”
管家應道:“是?”
“檢查我這份晚餐是否有毒性,然后去調查廚房是怎麼回事。”蘇亞克這會兒說話已經沒什麼中氣了,但語氣鎮定且冰冷,聽著依舊很有氣勢,“如果有人想要在莊園里肆意妄為,就教教他莊園的規矩。”
管家垂首道:“是。”
蘇亞克看了一眼站在門口不進去的傅言,又道:“還有,盡快排查毒源。如果別的廚房沒問題,重新準備安全的晚餐,不要餓到我們的客人。”
“好的。”
傅言看管家進去收拾蘇亞克的晚餐,把餐車推出來準備走,立馬道:“我和你一起去!哦,餐廳里還有一些人,也想知道到底誰在作惡,可以一起去嗎?”
管家看蘇亞克,蘇亞克瞇了瞇眼,問傅言:“現在有人要把所有人都殺了,你不怕?還要到殺人魔可能出現的現場去?”
“躲著未必安全,尤其是面對殺人魔的時候。”傅言道,“而且我有點想法,想去驗證一下。”
蘇亞克道:“既說是殺人魔,你覺得我落單下來安全嗎?”
傅言道:“可你現在最好還是休息吧……”
蘇亞克道:“不考慮留下陪我?或許這是你成為繼承人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