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是,蘇亞克并不像傅言剛才所說的“睡著了”,而是靠在沙發和軟墊上,悠悠睜著眼。
他身上還蓋著一張毯子。這原本是蓋在蘇亞克腿上的,而現在拉到了他的胸口,顯然不會是一個“不自覺睡著”的人主動拉上來的。
管家進門,蘇亞克就問:“他走了?”
“是的。”管家看向他身上的毯子,明知故問道,“這是他給您蓋的嗎?”
“當然。”蘇亞克也垂眼看著毯子,微微一笑,“他好像避我如蛇蝎,可還是很善良。”
管家道:“他可能只是不知道怎麼應對新朋友。”
“‘新朋友’……”蘇亞克不知在想什麼,沉默幾秒,又徐徐道,“他變得活潑許多,喜歡的東西也變了。”
“人總是會變的。但他的變化,不是什麼壞事。”管家微笑道,“而且他依舊如此聰慧,總有一天能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我的用心……”蘇亞克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傅言之前碰過的地方,好像這樣就能碰到他的手指,“但愿如此。”
管家道:“慢慢來就行。他已經收下了您的禮物,您不會再遇到無能為力的時候了。”
“是啊。”蘇亞克看著自己的手,緩緩握成拳。
“他以前那個決定和行為,我著實不想再經歷一次了。梵向一看不了他,總該換個人來盯著吧。”
***
傅言溜出來,一路觀察,再次確認這一路上沒有最后一個天使相關的東西。
他看時間還早,就找馬喻玲和朱峰到自己的房間,第一時間進行了溝通。
馬喻玲很感興趣,看他有傳達消息的意愿,積極發問:“公爵到底找你去干什麼?”
“借了個我一個花瓶,給了我兩條消息。
”傅言道,“準確來說,是兩個故事,但其中都有重要線索。”
馬喻玲眼睛一亮:“快講!”
于是傅言把四天使的故事先復述了一遍。
朱峰聽完直搖頭感嘆:“好家伙,這果然是第二個選擇!傅哥你能在故事出來前就猜到,太牛了!”
馬喻玲道:“這麼說,我們果真得找到四個天使?現在找到剩下兩個是第一要務了!”
傅言道:“剩下一個。第三個我找到了。”
“在哪?我看看?”
“還沒拿回來,不方便,到了和你們說。”
“哦。”馬喻玲沒懷疑傅言的話。傅言愿意共享信息,不至于這個地方又撒謊。因此馬喻玲跳過這個話題,繼續問:“還有第二個故事呢?”
傅言把他給蘇亞克念的故事梗概說了一遍。
那是一本小說,說的是一個貴族的妻子早逝,留下一名尚在襁褓中的幼子。貴族又娶了一名妻子,這名妻子便成了孩子新的母親。男孩一天天長大,城堡中的人對他生母的事三緘其口,于是男孩以為他的母親便是真的母親。后來他的父親也病逝,年少的男孩繼承了貴族頭銜,母親在這之后收養了一個和男孩差不多大的女兒,還給男孩和養女訂了婚。
后來,年少的貴族身體越來越不好,于是母親安排他們年紀輕輕就完了婚,養女還很快生下一個孩子。母親在高興之際,在和朋友們玩樂的時候從馬上摔下來摔死了。養女悲痛欲絕,日漸消沉。就在孩子周歲那天,人們沒看到小壽星,也沒看到他的母親。
孩子和他的母親,都死了。
仆人們說,養女生完孩子后就情緒一直不穩定,母親去世后,養女更是直接崩潰。
在孩子周歲前一天,她終于在孩子的哭聲中爆發,悶死了孩子,然后自己上吊自殺。
至此,年輕貴族的所有親人,全部死去。這個城堡成了遠近聞名的“被詛咒的城堡”,將死的年輕貴族注定孤獨死去。而在這貴族死去后很久,人們不知從哪找到了他的家族醫生的手稿,一項驚天秘密才就此展開。
原來這年輕貴族很早就患病在身,已經很難靠自然受孕獲得孩子了。養女懷孕后,貴族多次詢問過檢測孩子血脈的方法。但當時的醫術,很難確定這件事。后來有人撞破了養女出軌一名仆人的事,年輕的貴族便認為孩子也是野種,將養女和孩子都想辦法殺死,又對外宣稱是孩子的母親捂死了孩子、再自殺。
彌留之際,貴族還對醫生坦白,他還知道自己所謂的“生母”在嫁入這個城堡之前,生過一個女兒,就是后來所謂的養女。他認為這母女倆妄圖靠這種方式搶奪貴族的家業,荒謬至極。因此他母親所謂的“摔下馬”,其實也是出自他的授意。
到這里,整個故事就結束了。
馬喻玲和朱峰聽故事聽得津津有味,直到傅言說完,他們還咂摸了幾秒才回過神。馬喻玲道:“這故事,前面我就猜到這個所謂養女的來歷了。一開始還以為是《梅花烙》,結果是一出鳩占鵲巢被反殺的故事啊。”
朱峰則是感嘆:“這病秧子貴族,前面看挺可憐的。看到最后,嗨,下手最狠!”
“不過,這個故事真的是在影射公爵和克里斯蒂娜嗎?”馬喻玲疑惑道,“如果公爵和克里斯蒂娜有過孩子,按照恐怖游戲的尿性,肯定要搞一些玩具出來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