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向一也不廢話,直接把他放床上了。
一回生二回熟,反正上回傅言吸收了一個魂后也是差不多的表現,因此梵向一這會兒也沒過多擔憂,不多提問去煩他。將人放在床上后,梵向一就兀自在旁邊坐下了。這麼做,一方面能隨時觀察傅言融合后的情況,另一方面也能等到傅言情況好轉后,第一時間和他聊聊。
可這次,傅言倒是張嘴說話了。他平躺在床上,抬手摁著自己腦門,好似這樣就能輕松一些,開口幽幽道:“我從那些游戲世界出來,就沒一次是順利的……”
可不是?這回好歹還是醒著出來的,前三次都是躺平昏迷期間就出來了。傅言都搞不清這叫“躺贏”,還是“睡贏”。
“吸收魂魄的后遺癥而已,以后吸收完就不會這樣了。”梵向一看他又是撫腦門又是按太陽穴的,傾身拉開他的手去看,“怎麼,頭痛?”
“不好講,痛、脹、暈,主要是腦子里擠的東西太亂……嘖,我講話顛三倒四不要怪我。”
“那你該閉嘴好好休息。”
“不行,煩得我想撞墻,講話轉移一下注意力。”傅言抽回自己的手,繼續捏睛明穴,“你剛剛說什麼來著?哦,收完所有魂魄就不會這樣了。那收完這些魂魄到底有什麼用?”
他說這些好像單純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也不等梵向一回答,就繼續道:“除了用頭痛折磨我后多出一段記憶,感覺也沒什麼變化。要說能在游戲結束出來時狀態良好,那其他玩家不都是這樣嗎?我折騰這麼一大圈,就為了達到其他人的平均水平,也是夠搞笑的……”
“你魂魄回來完后,當然不僅僅會變成一個普通人。
”梵向一看他捶自己腦門的力道越來越大,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腕,“你悠著點,魂魄即便沒全回來,你的力量也會發生變化,當心把自己作死了。”
傅言皺著眉睜眼掃他一下,索性另一手去拉梵向一的手:“你要是真這麼閑,手借我用用。”
說著話,傅言就拉著梵向一的手掌摁在自己腦門上。梵向一的手很涼,效果和敷冰毛巾差不多,瞬間的鎮痛效果很明顯,傅言的眉眼也舒展了一些。
“謝了。”傅言的手摁在梵向一的手背上,閉著眼道,“你說我力量變化,我是一點沒感覺出來,也不會用。哪怕這時候我自己的手能冰一點,我都用不著你給我當冰塊。”
“你會隨著魂魄回歸自己想起來的。”梵向一的掌心捂著他的腦袋,不知怎的,忽然從記憶角落挖出了一個人類常見病癥,蹙眉道,“你這麼熱,是發燒?”
“不一定,可能只是瞬間的應激反應。”傅言不樂意挪動,想都不想地否認了生病的可能性,還帶開話題,“聽你這麼說,我以后會變厲害了?”
梵向一輕哼一聲:“看和誰比了。”
“懂了,不和你比,我就會變厲害。”傅言睜開眼望他,“那會變得比游戲世界里的BOSS厲害嗎?會的話,我進去干嘛?拆了他們老窩?”
梵向一道:“到時候你自己就知道了。”
傅言:“還是秘密?”
“你不是不喜歡劇透?”梵向一道,“我尊重你。”
“我感覺你總有一天要拿‘我尊重你’這個詞來搞我……”傅言嘀咕一句,隨后拉開他的手,“你的手也變熱了。”
這分明就是被傅言的額頭傳過去的熱,梵向一挑眉:“用完就扔?”
“我敢嗎,陛下?”傅言朝他一攤手,“借另一邊。”
梵向一聽他說話一半帶著記憶一半發現在的脾氣,把另一邊手覆上他的額頭,問道:“想起什麼了?”
“順出來一點,但只是個線頭。”傅言重新閉上眼,回道,“沒那麼痛,可又困了,我昏一會兒。”
“……你睡吧。”
“晚安。”
“……晚安。”
***
過了大半天,接近晚飯的時候,岑意和岑怡來敲門。
本來他們接近中午的時候就從中轉站回到自家別墅了,岑怡手上還抱著那只破兔子,半點棉花都沒敢弄掉。雖然糯糯讓岑怡補好玩偶兔子,但她不敢輕易動手,也不確定到底要怎麼補,心里計劃著要麼跟梵大佬打聽打聽。
但傅言這次又沒直接回中轉站。岑怡一想在游戲世界瞧著的最后一眼,猜測是梵大佬直接把人帶回來了。接著聯想上次傅言一回來就昏睡大半天的事,岑氏姐弟倆只能緩緩之后再來找他。
就這會兒晚餐時分,兩人也是試著來找的,沒想到門真的開了。
開門的居然是梵向一!
姐弟倆懵了一下,岑意道:“呃,梵先生,傅言他……”
梵向一根本不回答他,只是轉身走開,顯然是讓他們進門的意思。姐弟倆乖覺地進門、關門,進了大廳,就看到傅言靠在沙發上,沒什麼精神的樣子。
岑意看他臉色不太對,走近看了看:“你這是怎麼了?”
“發燒。”沒等傅言自己回答,梵向一就在旁邊的沙發一坐,冷聲道,“死活不看醫生。”
“身體反應而已,正常的,應該休息一陣就好。我懶得動了。”傅言睡醒后,腦子不怎麼疼痛,就是身上乏力,所以坐也坐不住。
他歪在沙發上,背后還有個靠枕,望向岑怡懷里的玩偶兔子道:“……你怎麼把這個帶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