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想了想,問了另一件事:“你找到我……是因為我在工作手冊上寫的話嗎?”
“是。”說到這事,梵向一不由補充道,“我看見你被襲擊了,本來馬上就能帶你走的,但那個小兔崽子耍了花招,連我都敢蒙蔽!我一直在找你,看見圣書上的消息,就馬上來了。”
對別人來說,這種說辭像是在找借口。可梵向一很少承認自己的失敗,他現在之所以直接把真相說了出來,只因為更不想被傅言誤解。
傅言居然隱隱猜中了他的心態。
不過就算猜不中,傅言也沒什麼好抱怨的。人家又沒有救自己的義務,自己擅自把希望寄托出去,就要有接受任何結果的心理準備。
于是傅言道:“要不是你,我估計要被悶死了。我想謝謝你,可以嗎?”
梵向一莫名其妙:“這還要問?難不成你還能有什麼寶貝能當謝禮?”
“寶貝是沒有,我這兒有什麼東西你能看得起的?”傅言回道,“但你不是說過,不要總是對你謝來謝去的嗎?我先征求你同不同意我說謝謝啊。”
梵向一感覺自己都要不認識“謝”字了,徑直回道:“知道了。你少說廢話,不舒服就再躺會兒。”
傅言聽懂了他的話,但還是要說:“謝謝你救我。”
梵向一硬邦邦地回復:“說了別廢話!”
“噢……”傅言多少是習慣了梵大佬這種怪別扭的關懷方式,道謝一聲聊表謝意后,當真繼續躺著聊天,哦不,說正事了,“那我換個問題——我們現在是在哪里?”
梵向一回答:“院長休息室。”
“現在是不是到晚上了?”
“是。”
“岑意和岑怡在做什麼?”
“……”梵向一聽他三言兩語又問自己的隊友,回道,“你總管他們干嘛?你不是要躺贏嗎?”
“我已經躺平得不能再平了。”傅言淡定回道,“我就是想知道,這個夜晚外面在鬧什麼幺蛾子。”
梵向一沉默了一會兒,才簡短回應他:“在捉迷藏。”
“嗯?”傅言當然不會覺得此“捉迷藏”是輕松愉快的那種,“又上太平間了?”
“不,在整個醫院。”梵向一終于詳細回道,“薛中理手下兩個人找你和岑意,岑意和岑怡找薛中理。”
“……大逃殺模式?”傅言猜測,“3V2,本來應該還算上我的吧?”
“兔崽子不會算上你的。”梵向一道,“她只會把你藏起來。”
頓了頓,梵向一問道:“你在兔子里的時候,有什麼感覺?”
傅言:“……悶?擠?難受?”
梵向一本意是想問他感應到他自己的魂魄沒,但聽到他這個回答,也沒了繼續追問的心思。反正糯糯早晚要還魂魄給傅言的,要是她不給,梵向一就在游戲結束的時候直接撕了她的兔子。
傅言在黑暗中琢磨了一會兒,想起一樣東西,慢吞吞道:“既然在大逃殺,那我能看看嗎?”
“……嗯?”
“你的那些監控器,照著醫院的每個角落吧?”傅言道,“我不去現場,但我想看看,可以嗎?”
“你想當觀眾?”梵向一道,“但是醫院沒電。”
傅言千想萬想沒預料到這點:“……啊?沒電?”
“兔崽子讓他們在黑暗里捉迷藏。”梵向一簡單說明道,“不然你覺得他們不知道有監控?”
當然,這說的是保安室的設備,而不是院長辦公室這里的。
傅言聞言,問道:“不對啊,剛才這里不還開燈了嗎?”
梵大佬霸氣回應:“院長辦公室可以有電。”
傅言緩緩一眨眼:“那院長辦公室的監控系統可以有電嗎?監控攝像頭可以有電嗎?”
梵向一道:“即便有電,你能看到什麼?外面一盞燈都亮不起來。”
“……你說得對,我忘了這茬。”傅言輕嘆一聲,“那我現在干嘛?要不你開個燈,我倆玩五子棋吧?”
梵向一一聽他說五子棋,想起之前他那場慪死人的“五子棋直播”,回道:“那還是看監控器吧。”
傅言:“啊?不是說沒燈?”
梵向一:“但是他們有手電。”
傅言一下爬起來:“好啊,那勞煩你幫我開個直播?”
梵向一沒回答,只是站起來,準備出去給他“開電視”。結果梵大佬剛起來,傅言就一伸手拽住了他的白大褂。
梵向一扭頭,垂眼看他:“干什麼?”
傅言:“Sir,開個燈唄?”
梵向一一邊冷冷吐槽一邊開燈:“一下要關,一下要開。”
“我一個凡人,眼睛沒法適應刺眼的光,也不能在黑暗里看清東西,真是抱歉。”傅言邊說邊挪到了床邊。穿鞋的時候,傅言又想起一件事:“剛剛是你幫我脫鞋的嗎?謝了。”
梵向一這會兒總不能否認事實,只能木著臉道:“……順手而已。”
“你順手就幫了我大忙,還是要謝謝的。”傅言換好鞋,隨后起身,“我其實……!”
他起身的時候忽然軟了腿,整個人往前面撲去!梵向一動作先于腦子地伸手一撈,將人整個摁到自己懷里,然后才想起要說話:“……你怎麼回事,站都不會站?”
“呃,多謝。”傅言一下撞到他懷里,感覺跟撞了墻差不多。他一下還沒找到自己站的重心,幸虧梵向一牢牢抱著他,不然真是撞到“墻”上還要往地上滑,慘上加慘。
“我可能是在兔子里蜷縮太久了,腿都沒太多知覺。我還以為已經完全恢復了……”傅言下意識攥著梵向一的衣襟,“呃,要不還是把我放回床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