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傅言舉了一下紙條,“算了,小朋友玩得開心,大人去瞎摻和什麼。”
“……”梵向一再次從感慨情緒快進到無語狀態,“你倒真把她當小兔崽子。”
“這是傳統美德,你不知道嗎?”
“什麼?”
“長輩分、占便宜的‘傳統美德’。”
“……”
梵向一有時候真是get不到這個“新朋友”的笑點。
他倆一路往回走,剛出走廊,在樓梯口附近碰到了一個熟人……哦不,熟鬼。
依舊帶著吊瓶和支架、扎著針的廖美顏。
三人相顧無言幾秒。
“你怎麼又大半夜在外面亂跑?”傅言率先開口,“又跑出來上廁所?我都說了,大半夜不要扎針,你看,是不是逼得你半夜總要起來上廁所?”
廖美顏之前就跟不上他的思路,這次依舊當不了辯論對手,索性有點僵硬地回道:“我……陪糯糯捉迷藏……”
“哦,我說呢。大晚上還有人在病房走廊里喧嘩,敢情是你們在外頭玩兒。”傅言說著就再次欺近她,“我先把你的針拆了,帶這麼大個東西捉迷藏,也不嫌累贅。”
眼看傅言馬上又要上手了,廖美顏居然后退兩步:“不拆,不拆!”
“那你告訴我,誰給你開的藥?”
“……”
“是不是薛中理?”
“……”廖美顏依舊沒說話,但傅言莫名從她的僵硬神色中,察覺了一絲波動。
“這樣吧,玩可以,你也找多點人一塊玩。”傅言又道,“你去找楠楠,應該還有個保安在陪他玩。你跟保安說,‘傅醫生讓你陪我玩’,讓他快點找地方藏。他肯定陪你玩。”
廖美顏冒出了明顯的茫然神色。
“去吧。”傅言說完這句,也當真不管她了,略過她走下樓梯。梵向一跟在后面,路過廖美顏身邊時還瞥了她一眼。
廖美顏沒敢動,直愣愣地看著兩人下樓,消失不見。
三樓護士站,岑怡正坐著,看見他們立刻站了起來:“怎麼樣?”
傅言直接把手里的紙條遞給她。
岑怡展開一看,眉頭皺起來:“他們要動糯糯了?”
“或許。”傅言道,“我之前看到薛中理從抽屜里拿東西,剛剛去翻,就看見這個了。”
他不必多說,岑怡就反應過來:“這是給薛中理的信息?讓他去處理糯糯的?那你現在拿了,會被這些人發現嗎?”
“誰知道。”傅言回道,“把它給你弟弟,可能薛中理會主動去尋它呢?”
岑怡道:“好主意。但我弟把小朋友帶走后一直沒回來,我都懷疑他去吃小朋友了。”
“那就等他回來再說。”傅言頓了頓,說道,“我叫人……叫一個鬼去找他了。”
岑怡:“……啊?”
傅言:“就看那個鬼去不去,然后你弟懂不懂我的暗示了。”
岑怡:“啊???”
***
十來分鐘后,岑意果然回來了,脖子上明晃晃掛著他的兵符。
傅言直接開口:“見到了?”
“見到了。忽然冒出一個帶著吊瓶的女鬼,嚇我一跳。”岑意的話果然能和他對上,“她說你讓我陪她捉迷藏,還叫我快點藏起來,我一想她十有八九是你叫來傳話的,趕緊回來了。”
傅言就知道岑意的腦子靈,才故意這麼打啞謎,果然對方聽懂了。
“你找到薛中理了嗎?”岑怡把傅言帶下來的紙條給他,順便把傅言說的過程給他復述了一遍。岑意毫不猶豫地拿了紙條,看了一眼,然后望向傅言:“你拿的,給我了也別大意。薛中理找你的話,讓他來找我。”
傅言聽他大包大攬,滿意了:“你做好打算怎麼處理他了嗎?說到底,我們也只是猜他是糯糯心里的一根刺。
拔了他,糯糯是不是真的愿意出院,這都是未知數。”
“說到這個,剛才廖美顏找完我之后還說了點別的話,你們參謀參謀。”岑意道,“我說我要開始藏的時候,她說她要回去找糯糯,今晚輪到她陪糯糯玩……所以,這些鬼是得輪流陪BOSS的嗎?”
傅言若有所思:“我白天也被她抓著陪玩,晚上也有一場。”他回憶糯糯的一些言行,敏銳判斷,“她玩性大,獨占欲強,脾氣也不小。”
“我正是順著這個思路想的。”岑意說出自己的想法,“你們看,現在我們所知的困在醫院里的鬼,都和器官買賣有關,甚至還都是過了薛中理的手。而這些鬼,還要輪流陪boss。綜上所述,我有個猜想。”
傅言和岑怡都看著他。
“糯糯白天離不了人陪她玩兒,會不會……晚上也離不了?”岑意緩緩道,“如果能把她這些玩伴都送走……”
傅言其實在前面一些就猜到了他的思路。
岑意認為,糯糯留在這里不僅因為她對薛中理的恨,更因為醫院有她熟悉的玩伴。如果其他鬼都走了,糯糯沒有可留戀的對象,可能也就“出院”了。
這確實比“處理薛中理,糯糯就愿意離開”這條單線更合理,和傅言之前在值班室的猜測是兩個角度,不過并不相悖。
傅言道:“那你準備怎麼辦?”
“薛中理肯定是要解決的。”岑意將紙條折了幾下,收進自己的口袋里,“不過,我也會先問問那些小鬼的想法。如果他們的心愿也和薛中理有關,那就方便了。”
“……行吧。”傅言感覺他夠周全了,沒什麼別的好說的,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那就都交給你了,加油。
”
岑意:“……”
岑怡也在旁邊握拳:“加油加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