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解釋了一下,“昨天是沒辦法了,倒下去起不來,只能將就。一覺醒來就在自己家里,雖然詭異了點,可感覺還不錯,謝了。”
梵向一連續得了兩次道謝,真有點“受寵若驚”:“……說了沒什麼。你要是再不睡,我就要找你談話了。”
“行吧,那再次晚安,哦不對,早安。”傅言頓了頓,道,“還有一件事……”
“有完沒完?”梵向一看他一直倚在墻上,站都站不住的樣子,真是恨不得直接把他送上床,“你再廢話,真的要和我談話了。”
“就一句。”傅言道,“岑意他們知道我回來了嗎?”
“他們自己不會猜?”梵向一反問,“你難道指望我去和他們解釋?”
“……那讓他們猜去吧。”傅言回了一句,終于進了臥室,關上門。
***
傅言這一覺再醒來,已經過了中午。
懶洋洋地醒盹,再起床下樓,傅言居然看到梵向一正坐在客廳里處理公務。
其實傅言也不能完全確定梵向一在干什麼。反正一眼看去,梵向一就是坐在沙發上,面前的茶幾擺著好幾沓像是文件類的東西,他手上也正拿著一本簿冊在看。這一幕映入傅言眼簾的第一秒,傅言的腦海里就不由自主地冒出一個念頭:他居然也會認真處理工作。
——嗯?為什麼我要用“居然”這個詞?
傅言自己理性地考慮了一下,想到梵向一畢竟有“陛下”這個職業,那有些管理工作也很正常才對。傅言自己也搞不懂,為什麼見到梵向一工作的時候自己會頗感意外。想來想去,只能歸咎于梵向一之前的形象過于崇尚武力,導致在傅言的印象里留下個“喜武不喜文”的形象吧。
梵向一當然也立刻注意到了傅言。
他看著傅言下樓,說道:“岑意送來了醒酒湯和你的午飯,再晚一點就能當你的晚飯了。”
傅言問:“你給他開的門?”
梵向一道:“不然?你夢游下來開的嗎?”
傅言心道你這不還是幫我傳消息了嗎?不過這話萬萬不能說出口,所以傅言自覺去了廚房,喝了醒酒湯,然后把吃的端到外面的餐廳桌子上,默默開吃。
大空間來講,傅言和梵向一這會兒算是斜對面。兩人默默做著自己的事,相互之間不講話,似乎也不怎麼尷尬。
只是梵向一時不時就會看向傅言,而傅言也終于在回看了幾次后,開口道:“之前不是說有事要談?談吧。”
“你要邊吃邊談?”梵向一點了點自己手里的簿冊,“算了,我先處理完這個再說。”
傅言心說從我下來開始到現在,你一頁沒翻,裝什麼裝。
“我胃口一般,吃得慢,找點閑事兒。”傅言還是在話術上找了個臺階給梵大佬,“你要是愿意,就現在談吧。”
梵向一果然丟了手里的東西,起身過來:“你腦子不暈了?”
“不暈,有點乏,轉還是轉得動的。”傅言舀了一口粥,慢慢吞了,“談什麼,說吧。”
梵向一在桌對面坐下,即便隨性,也帶著些壓迫感。可他一張口說的事,卻有點家長里短的味道:“談租房的事。”
傅言:“租房?”
梵向一:“我要租你臥室旁邊那個房間,還要租個書房。”
第六十三章 ——同一屋檐下
傅言被梵向一的租房要求搞得一愣。
“租……?”
這一刻,傅言的想法,和之前柯馨雅被借走筆時的心情微妙重合。梵向一在傅言的別墅里向來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傅言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現在他居然說要“租房”,傅言著實很意外。
不過傅言對“有人來租房”這件事本身是不抵觸的。這麼大個別墅,他就一個人,也造作不了多少。租出去還能開源創收,何樂不為?
只是之前,傅言還一時間吃不準怎麼篩選租客,后來梵向一又把這兒搞成了“傳說中治安隊的據點”,傅言一度還以為把房租出去的事得不了了之。現在梵向一居然主動說要租,傅言其實挺意外。
“我確認一下。”傅言問道,“你說的‘租’……是給錢、或者有別的回報那種租嗎?”
“不然?”梵向一回道,“沒租金的話,我干脆強占不就完了。”
傅言心說你強占也不奇怪啊。
“真給租金?”傅言茫然,“給多少?”
“你這生意做的,想把自己虧死?”梵向一靠在椅背上,注視著他,“當然你開價。”
傅言又吃了一口粥,伴著小菜嚼吧嚼吧吞了:“你不怕我獅子大開口?”
“我倒想看看,你能開多大?”
“……”傅言感覺話題又開始不對勁了,他對梵向一總能莫名地冒出直覺來。為了證實這種直覺,傅言反向操作了一下話術:“你要是真讓我算,那我覺得其實也不用租金。”
這回輪到梵向一意外了:“嗯?”
“你給我那個面具,足夠我在這兒過得夠好了。”傅言解釋道,“你要從根上算的話,這房子也是用你給我的匕首白撿回來的。照這麼看,這房子本來就有你的大功勞,你要用,天經地義。”
梵向一徑直道:“不行,我要給。”
傅言:“……”
“我給得起。”梵向一道,“是不是看不起我?”
——是看出了你的伎倆啊!
傅言感覺自己看穿了梵向一的計策。
這家伙消失兩天,一回來就說要租房,十有八九就是要自己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好意,看他整理的恐怖游戲世界“劇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