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將軍請。”岑意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但外在看來還算自然地坐下了。這個位置和剛才開會時的不太一樣,岑意坐下后,才發現旁邊的箱子上搭著一塊黑布,布上邊似乎還繡著字。只是折疊著,看不清楚。
齊應飛注意到他的動靜:“殿下在看什麼?”
岑意只好指了指那塊布:“這是……旗?”
“這是旌旗。”齊應飛拿起那塊布,在岑意面前一抖,露出黑布上繡的雄鷹,“或許殿下應該聽說過,飛鷹軍?”
岑意道:“當然,齊將軍親自一個個點、一個個帶的兵,個個驍勇善戰,整支隊伍配合默契,在任何時刻都戰無不勝。”
這都是岑意之前當太子時看來的資料。
齊應飛,飛鷹齊,“飛鷹軍”可算是齊應飛費盡心力,一點一點打磨出來的尖刀。入選“飛鷹軍”的人不多,全盛時期也就千人,后來更是春風化雨般拆到軍中各部去分散帶人了。但他們分散,不代表他們就疏遠了齊應飛。恰恰相反,有“飛鷹軍”帶領的軍隊,對齊應飛的向心力更強,訓練出來的作戰能力也更卓越。
岑意懷疑,“飛鷹軍”就是皇帝忌憚“戰神”的重要原因之一。
只是現在齊應飛和位列太子、約等于皇帝代行人的自己聊“飛鷹軍”,這是要干啥?
“殿下謬贊。”齊應飛拿著旗,淡淡道,“這是飛鷹軍最早的旌旗。我想,明日的戰斗人貴精不貴多,三百名先鋒軍就由我親自帶隊、飛鷹軍組成,殿下意下如何?”
岑意覺得不如何。
齊應飛自己就帶三百人,身邊還有二五仔,怪不得直接滑鐵盧當場死了。
“排兵布陣之事,大將軍比我高明得多,您親自定奪就是。”岑意拐彎抹角道,“不過明日說是千載難逢的時機,卻也兇險至極。大將軍若親自以身涉險,后方的力量若是出了亂子,那后續的支援包抄……”
齊應飛道:“有太子坐鎮后方,還會生亂?”
岑意心道我會個屁的打仗,面上解釋得很文雅:“我以前不過紙上談兵,還有太多需要學習。而且我經驗淺,怕是鎮不住。”
齊應飛道:“殿下不必妄自菲薄。臣愿將兵符暫時交給殿下保管,如此的話,即便我們在前線出了岔子……”
“這就不必了。”岑意趕緊拒絕這波釣魚執法,“把兵符給我,別說諸位將領服不服氣,讓陛下知曉的話,我也無法解釋。”
齊應飛把兵符掏出來,塞給岑意:“以防萬一罷了。殿下若覺得不需要,可以不拿出來。”
“還是別!”岑意趕緊把這燙手的東西塞回給他,反而順手拿了齊應飛手里的黑旗,“與其給我符讓我坐鎮后方指揮,還不如讓我一同進先鋒軍殺敵。”
齊應飛看了一眼手里的兵符,又看向岑意:“殿下想上前線?”
“想,但又不想。”
“‘想’何解?‘不想’何解?”
“想與將軍并肩作戰,想與戰士共同殺敵。”岑意緩緩道,“但不想將軍因我在場而瞻前顧后,不想戰士們殺敵時還要回頭保護我。”
“殿下真想去?”齊應飛道,“殿下可知,飛鷹軍一為眾,眾為一。不得貪生怕死,輪到誰就是誰。就算是我,也一樣。”
“知道。”岑意當初在文字記錄上看到“飛鷹軍”的這些規矩,這些理想,就深深感慨過。不得貪生怕死,不得背后捅刀,將領與士兵同生共死,所有人共進退,才成就了這麼一支戰無不克的飛鷹軍。
與子同仇。與子偕作。與子偕行。
而齊應飛就是太相信自己的“飛鷹軍”,最后才會死于皇帝的算計,聞者無不唏噓。
齊應飛確實當得起“戰神”二字,當得起英雄稱號。
【岑意對齊應飛好感度+10,總好感度10/100。】
岑意又徐徐背了他看到的“飛鷹軍”規矩:“飛鷹軍中若有人戰死,他人必將其帶回故土,如兄弟安葬。亡者父母,皆為飛鷹軍父母;亡者兒女,皆為飛鷹軍兒女。”
齊應飛大概沒想到他真背下了這些。
這位大將軍的拇指輕輕摩挲了一下兵符,沉聲道:“若殿下也到前線,可能為戰死之士撿骨收尸?”
岑意道:“三百零一人,我必點清歸還。”
齊應飛深深看他一眼。
【齊應飛對岑意好感度+10,總好感度40/100。】
“既然如此,那明日,請殿下與臣等三百零一人,同去。”
第五十三章 ——夜行軍
第二天天還沒亮,傅言和岑意在準備出發的隊伍里看到彼此,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就算這倆昨天一開始都沒在上前線的名單里,現在雙雙“閃現”,也不奇怪。
傅言:齊應飛的40好感度等于別人的80,親自帶飛岑意很正常。
岑意:治安隊大佬想上哪上哪,帶著傅言到處亂逛很正常。
至于齊應飛明明說帶的三百個都是“飛鷹軍”,現在卻忽然冒出三個“外人”這事,也沒人質疑。齊應飛不問,梵向一不解釋,剩下的NPC就跟看不到傅言、岑意和梵向一似的。大家都默默地趁著那麼一瞇瞇的火光,做好了行軍準備。
岑意趁著路過傅言身邊,壓低聲音快速吐出一句話:“昨晚有個軍妓鬧到他面前,拼命要他別出戰。
”
傅言:“……”肯定是那個扮演三公主的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