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看事已至此,索性給齊應飛多點排面,出聲冷譏道:“你們還真覺得請來的是邪神?可笑至極!來的可是你們親口承認的‘戰神’!”
“戰神……齊應飛?!”皇帝聞言一驚,“齊應飛早已死了數十年,你敢在皇宮里請鬼?!”
“死人得奉,便有信仰。‘戰神’可是你們舉國上下自己供奉出來的,陛下也天天將‘戰神’的名號掛在口邊,現在居然只是葉公好龍?”傅言道,“既然‘戰神’已到,既然陛下想要請神明解惑,那我現在便問吧。”
反正現在看來也送不走齊應飛,傅言索性就真繼續問皇帝要問的事。問之前他看看天,又看了看梵向一,瞧著梵向一那無甚波瀾的眼神,心里就定了下來。
他已經打定主意要蹭岑意的任務,但判定通過的應該是齊應飛,所以還得在他面前露露臉才對。
傅言看著狂風沒吹走的工作手冊的紙:“這一次,該出兵迎戰北疆嗎?”
齊應飛果然還沒走,在幾乎要混在“血泊”中的“是”字上再次黑煙畫圈。
“會回答是,該出兵。”傅言根本不給那些朝臣來勸說的機會,當場“開獎”,還繼續問,“那麼,我們會勝利嗎?”
否。
傅言的毒舌上線:“戰必敗。”
“戰爭勞民傷財,還戰必敗,怎麼還能去迎戰?!”下面大臣終于想起自己來的職責了,跳出來反對道,“和親緩和,避其鋒芒,這也是給我朝更多準備的時間,和先處理其他事的機會。”
傅言都懶得和他辯駁,只說了一句:“你想和‘戰神’辯論嗎?”
大臣不敢說話了。
傅言又看向皇帝:“陛下,您想向上天祈福,是要為國祈福,還是想問真龍氣數?”
皇帝意識到他想要問什麼,顫巍著手道:“你敢……!”
傅言現在還有什麼不敢的,他選擇站在齊應飛這邊,難道現在還要討好皇帝嗎?墻頭草,死得早。
于是他直接問“筆仙”:“真龍氣數,是否和這場戰爭一般?”
齊應飛的那個圈幾乎是應聲而落,是。
傅言看了,居然挑眉一笑。
這場硬仗躲不過去,戰必敗;這場病的坎也邁不過去,皇帝必死。
皇帝被他氣得發暈,但還是忍不住問道:“真龍氣數如何?”
傅言:“你猜?”
皇帝:“……”
梵向一在下面看著,居然冒出一種“不愧是他”的想法。
梵大佬之前就被傅言這個蒸不爛煮不熟的銅豌豆懟得發火,就差沒痛下殺手了。現在這游戲里的皇帝算個屁,傅言懟他,理所應當。
皇帝如何猜不出答案?他看到國師那笑,就能明白答案為何。神鬼斷命,不可不信。
皇帝將國師當作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指著傅言大罵“妖道”。他看向四周,發現太子和長公主在后面站得好好的,行動自如,便向太子瞪著眼珠子道:“太子,你還不上去拿下這個妖道!”
岑意瞇了瞇眼,果斷相信歐神的判斷,跟著“叛變”:“陛下累了,送陛下回去休息。”
他身邊都是太子的人,太子說什麼就是什麼。這些宮人和侍衛走向皇帝時,皇帝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你們這是要造反?太子,你敢逼宮?!”
造反這個罪,放在平時很可怕。
可現在,皇帝沒有任何力量能和岑意抗衡。
“只是要讓父皇回去休息,如何算逼宮呢?”岑意道,“母后和太后也累了,回去歇息吧。”
皇帝怒道:“逆子!來人,拿下太子!不,他不再是太子了,朕要廢了他!傳我口諭,即刻廢了太子!”
皇帝的侍衛們被定住動不得,只有太子的人能動。當宮人和朝臣們想要溜走去傳消息時,太子的人立即將他們控制住了。
傅言看到筆仙陣上,“否”字又被畫了個圈。
“真遺憾,‘戰神’不同意廢太子。”傅言忽地提高聲調,“神明欽點,太子為正統,帝令為胡言,誰同意、誰反對!”
皇帝的心腹重臣立刻道:“臣反對……啊!”
岑怡親自踹翻了這個老頭,甚至還一腳用力踏著對方的背脊,不讓他起來,陰惻惻道:“還有誰反對?”
皇帝道:“你回來,竟然是為了逼宮!”
“一開始不是,可跪了那麼久,得到的都是那麼孬的回答,這口氣我如何能忍?”岑怡冷笑,“父皇,太子說得對,您累了,還是早點休息吧。”
“你、你……!”
哐當!
法臺上原本當作氛圍道具的寶劍,不知為何忽然掉落下來,正正掉在眾人前方。傅言反應很快,立即道:“太子殿下,神明賜劍!”
太子要是這會兒拿了劍,就是在皇帝面前持劍,這就真坐實“反了他娘的”了。但岑意聽傅言這麼說,知道這把劍還是要去拿。只是法臺周圍的漫漫黑煙,叫他有點心里打鼓。
他看向傅言,傅言眼神示意他去,他這才真的去了。
岑意踏進黑煙里,這才感受到黑煙的真正作用——有點冷腳,別的沒了。
傅言早就猜到會這樣。這次的黑煙應該是齊應飛的厲鬼怨氣,他站在岑意那邊,還能把岑意吞了不成?
岑意拿起劍,果然毫發無損。他持劍一步步回到皇帝面前,冷聲道:“帶父皇、祖母、母后去休息,其他人,一律關押起來。”
“是!”
皇帝幾乎要暈過去,暈之前還要放狠話:“太子,你不必得意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