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是說你換了半小時的衣服嗎?我懷疑那時候我已經到游戲里了,就是在做噩夢。”岑意道,“我是直接從里間那個榻上醒來的,然后猛地一醒坐起來,直接就有一個宮人來和我說話。
“大意是太子一宿沒睡,好不容易在榻上打了個盹。太子打盹前說御醫的藥沒用,要找國師看病,宮人就問我還要不要看。我順著之前的趨勢說要看,就把你招來了……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醒來之前,我應該是做了個夢。”
岑意說到這兒,沉默地回憶了一下,然后略帶疑惑地皺了皺眉:“……奇怪,我現在好像不太想得起來那個夢了。”
“正常,那是個夢。”傅言非常理解這個情況,“有任何想得起來的,就隨便說說。”
“我好像……夢到了戰場。”岑意認真回憶,精準描述,“整個環境都烏沉沉的,感覺很多黑影在我眼前來來去去,耳邊還有亂七八糟的轟響,像是……那種短兵相接的乒乒乓乓聲音,還有鼓聲、人的喊聲、馬匹嘶鳴。對了,我還看見一根很高很高的旗桿,上面飄著旗子,旗子也很大。
“說來奇怪,明明那個旗子應該離我很遠,但我還是覺得它很大很大。像一朵烏云在空中飛,又有點像一條龍……不對,更像黑色的鯨魚在空中游。”說著說著,岑意想起了更多的畫面,“旗下面還有一個人影,騎在馬上,也顯得特別高大。我看不清那是誰、什麼樣,可就那麼遠的距離,還是覺得他很有壓迫感。”
傅言道:“……是‘戰神’。”
“我也這麼想。不過我現在著實想不起那個人的細節了。
”岑意回點頭道,“就是不知道這個夢有什麼用。”
“記住你的感覺,或許會用得上。”傅言道,“能有‘戰神’這個名號,不管他現在是人是鬼,肯定能打聽到。你比我能接觸的人多,找人的效率應該也比我高。”
“當然。”岑意頓了頓,徐徐露出個笑意,“你的思路不是挺清晰嗎?之前為什麼總當咸魚?”
“……我現在就要當咸魚了。”傅言道,“努力吧,太子殿下,是你們說你們來推進的,我就躺平等結果了。”
岑意垂眼一笑:“知道了,‘歐皇’。”
***
岑意當上太子大半天,徹底服了傅言的運氣。
他從沒在進到恐怖游戲世界后,悠閑這麼久!
早上見完傅言,岑意就被帶去處理政務,這部分可以靠摸魚混過去,基本等于發呆。中午他直接在處理政務的宮殿吃飯,稍事休息。午休之后再次開始在政務堆中摸魚,順便喝個茶吃個點心,四舍五入就是“下午茶”了。
居然真的是毫無危險地浪了這麼久!
岑意甚至一度因為這種悠哉,而隱隱有點心虛的感覺。
——他是蹭歐氣的,不是真的歐,不會遭報應吧!
好在“下午茶”開始后沒多久,就有宮人來報,皇帝要召見太子。
岑意立馬答應了。他這大半天趁著摸魚的時候,旁敲側擊了一圈的情況,正想要證實一下,這會兒終于有發揮的余地。
“皇帝垂危,臥病在床,所以目前政務全部由太子代行。”
岑意一邊走一邊無聲地粗略過了一遍已知信息:“國家內憂外患,外敵已經入侵國土。但國家兵力物力都嚴重缺失,對強悍的外敵毫無抵抗力,國家危在旦夕……”
——這或許就和“戰神”的心愿有關。
岑意還捋著思路著呢,就在皇帝的宮殿門口碰上了傅言。
顯然國師也被召見了。
岑意這會兒裝太子已經很順溜,上去和傅言打招呼,還趁機壓低聲音提醒了一句:“皇帝迷信。”
傅言點頭:“我知道。”
岑意意識到他也掌握了些消息,隱隱發笑:“你不是要當咸魚的嗎?”
傅言:“……我猜的。”
岑意:“我信了。”
傅言:“……”
***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帝王的宮殿,這兒比太子居所更大。好不容易快到地方了,兩人居然在帝王就寢的殿外又碰上一個熟人。
——岑怡!
這位“曙光”公會的掌控者,這會兒正跪在殿外,旁邊沒一個敢勸的人,看起來比悠閑半日的親弟弟和傅言慘一點。不過她也錦衣華服的打扮,一看就不是宮女的模樣,估計也是身份尊貴。
鑒于古代皇帝的后宮設定,岑意一時也吃不準自己這親姐姐的身份,和太子是什麼關系。
好在他們也不用打招呼,岑怡只是瞥了他們一眼,使了個眼神,就繼續垂頭跪著一言不發。岑意和親姐姐默契十足,心知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徑直略過她往前去。
到了殿前,照例是通傳,然后先來了個皇帝身邊的大總管。
大總管對太子的態度還是可以的,上來先泄露了一把情報:“太子殿下,您可勸勸您親姐姐吧!”
岑意精神一震,順著話就問:“怎麼回事?”
“長公主身份尊貴,不愛在府里待著,非要上陣殺敵,可把陛下氣得不行了……”大總管低聲嘀咕了一串,簡而言之就是長公主聽說邊境失守氣得不行,堅決主戰,和主和的駙馬大吵一架,一氣之下跑進宮和親爹請愿要親自殺去邊疆。
皇帝本來就身體不好加上焦頭爛額,一聽這荒唐事,見都沒見她一面,直接罰跪,跪到知錯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