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攪亂這里,是這里的厲鬼太弱,關我屁事。”梵君語氣不屑,可瞬間似乎想到什麼,又補充了一句,“但禁止在上面寫罵人的話。”
“當樹洞吐槽一下也不行?”
“不行。”梵君想到那句“老大是傻X”,就面色又冷了三分,“你寫任何字,我都能知道,別以為能逃脫。”
傅言心道有能耐你掌控工作手冊啊,跟我較什麼勁。不過聊起道具,傅言又想起了另一茬:“你給我的匕首,那上面的厲鬼怨氣能瞬間重度腐蝕玩家,所以你之前就是想殺了我吧?”
梵君聞言微怔。其實他當初真沒想起來,黑煙的效果會這麼嚴重。于他看來,那把匕首實在再尋常不過,所以才能隨手給出,誰成想后果居然是這樣的。
但事到如今,他也堅決不會說是自己忘了,只維持著一貫的冷面道:“你們弱,怪誰?”
“真不是要殺了我?”
“我要殺你,需要這麼麻煩?”
“那為什麼我一開始只會變冷,不會馬上被腐蝕?這你知道嗎?”
“你是在問我,為什麼你在矮子里算高個子?”
傅言:“……”
——行吧,話不投機半句多,再問“煩死人”自己就是傻X!
傅言轉身就走,眼不見為凈,梵君卻不動聲色地將目光投向他的背影。
——你……究竟是什麼人?
第二十二章 ——反派竟是我自己
傅言離開,是想去找楊惜蓮的棺材。
他猜楊惜蓮的“寶物”,十有八九是她的鳳冠。
就算不是,那也應該是得小心看管的東西。以此推論,傅言認為這東西很可能給楊惜蓮陪葬了,或者說,至少楊惜蓮做鬼后肯定將其撈到自己身邊來了。
她的棺材,就是嫌疑度最高的“寶庫”。
雖然照理說死人就該下葬了,楊惜蓮即便有棺材,也應該早已進了墳地。但鑒于不知死了多少年的“梵氏夫婦”棺材都還在這座大宅里,傅言猜測這個游戲的尿性,就是把棺材都放在屋里嚇人。
然而傅言在園子里七拐八拐,不僅沒找到楊惜蓮的棺材,還把自己繞暈了。
沒辦法,之前楊惜蓮帶他逛園子的時候,他沒完全記路。主要是楊惜蓮把他這個角色的故事講得跌宕起伏的,還挺有意思。什麼男扮女裝、死人陰婚、手刃親子,傅言聽得上了心,一不注意就記岔了方向。
這會兒他自食其果,站在嶙峋怪石之間踟躕了一會兒。正當他想著要麼叫一聲楊惜蓮的時候,忽然聽到側后方傳來動靜。
轉身望向那門口,等了幾息,就聽得一句“這居然還有院子,這家也太闊綽了”,幾個人影出現在那環形門中。
打頭的是個年輕男子,穿著一身短打,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出頭。他上一秒還興致勃勃呢,下一刻就和傅言冷不丁對上視線。
“……娘哎!”男子嚇得往后退了一步,“有鬼!”
傅言:“……”這麼準的嗎?
“別瞎說,那是人,哪有鬼大白天的在外頭瞎晃。”跟在男子后的一個姑娘探頭一瞧,推了一把男子,“小弟,你也太沒膽子了,瞎咋呼什麼啊。”
男子還有不服,但姑娘已經越過他,走近傅言,拱手道:“這位公子,我弟弟剛才嚇著了,失言之處,請多包涵。”
這會兒這群人都已經到了門口,傅言拿眼輕輕一掃,就明白攏共是四男一女。其中三男一女都穿著便于行動的短打,還有人背著包袱;剩下一個男的穿得文雅些,看起來也不那麼孔武有力,倒像是個讀書人。
——不知道哪幾個是玩家……
先前被嚇到的那個弟弟看傅言不說話,忍不住道:“姐,他沒影子……”
女子回頭瞪他:“大陰天的你有影子啊?”
男子又道:“那他是啞巴?”
“誰敢說我爹爹是啞巴?”
楊惜蓮不知從哪冒出來,款動金蓮到了傅言身邊,盯著五個外來人:“你們是什麼人?擅闖我家想干什麼?”
傅言注意到她也換了衣服。剛剛還是華美艷麗的喜服,現在變成了淡色衣衫,反倒襯得她那張臉愈發水靈。
她大概也是被“和梵君穿情侶裝”這事慪得發火了,還得換了衣服才出場。
“這是你家?”女子聞言,有些詫異,“實在抱歉。我們其實是路過此地,看天色要下大雨了,想找個地方躲雨歇腳。我們之前在大門那拍門了,沒想到門栓自己松落,門就開了。而且前院荒蕪,我們還以為這是廢棄的地方,就自己進來瞧瞧……”
楊惜蓮道:“然后進來看見我爹爹,就說他是啞巴?”
“呃,著實對不住,我弟弟那張臭嘴,就是欠打。”女子轉身去擰弟弟的耳朵,將他擰了過來,“還不道歉!”
男子被擰得齜牙咧嘴:“對、對不住……”
“哼。”楊惜蓮還是那副臭脾氣,不過她生得貌美,生氣也像嬌嗔,沒人會因此不爽。女子覺得這頁翻過去了,又問:“這位……小姐,我們想借宿一晚,不知可否?”
楊惜蓮偏頭望傅言:“爹爹覺得如何?”
傅言心說何必問我,我有決定權嗎?但他還是淡淡拋出兩字:“隨意。”
這也終于打破了他是啞巴的謠言。
“你們進都進來了,我們要是不同意,也管不了你們半夜翻進來。”楊惜蓮道,“住便住吧,最后那個院子不許去,其他隨你們了。